村里日子没什么其他特别的,最主要的也就是买田。
他们这边比不上那些富庶之地,田价自也比不得。
沈俊山说:“总共买了三十亩,好一些的田要三两银子一亩,买了十亩,普通一些的,要二两一亩,买了二十亩。”
再差的田,他就没买了,种不出庄稼,再便宜也是亏本的买卖。
沈令月听完了问:“
买的什么人家的田?”
吴玉兰道:“镇上的一家富户,家中老二成了家分出来单过,
应是染上了赌瘾,
家里撒手不管,
就卖起地来了。”
沈令月点点头,“那这会咱家也有四十亩地了,哥你要是种不过来,农忙的时候就花钱请些人帮忙。”
说着话吃完饭,起身在院子里踱步消消食。
吴玉兰给二黄喂吃的,看着它圆滚滚的身子说:“看来你也过好日子去了,吃得这样胖。”
等二黄吃完了饭,西瓜也差不多泡好了,三个人又坐下来吃瓜。
这年头的西瓜品种不好,瓜不大,但甜味还凑合。
但就这点甜味,也是穷人吃不到的。
沈俊山和吴玉兰吃得高兴,也和沈令月又说些高兴的闲话。
沈俊山说:“虽不知最后结果会怎么样,但自从这新知县来了以后,衙门里的官差都告假不干了,赵恶霸又被月儿你打得在家躺着出不来,少了他们出来到处作恶作践老百姓,虽也还有其他的地痞流氓恶霸,但就这段时间,咱们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比之前明显轻松了许多。”
真不敢想要是把这些人全都除了,那日子得过能有多舒坦。
这话听着真是又讽刺又心酸。
原衙门是为了给老百姓申冤、维护治安让老百姓过安稳日子的,结果现在衙门里的官差告假不干,老百姓才能得以喘口气,过些安稳日子。
沈令月吃着瓜说:“等着吧,咱们的日子会真正变好的。”
吴玉兰看着沈令月,默了会说:“希望吧。”
以前是从不敢希望的。
这会儿倒是觉得,或许真能期待一下。
***
吃完瓜天色已经黑透了。
沈俊山吴玉兰和沈令月分开各自洗漱。
沈令月洗漱完之后,吴玉兰给她拿来两套衣裙。
这两身衣裙,是吴玉兰这段时间在家做的,用的都是绸缎。
在床头放下衣裙,吴玉兰跟沈令月说:“给你做了两身,明儿早上起来穿一身,再带上一身,到县衙里换着穿。”
沈令月看看衣裙笑着说:“谢谢嫂子。”
知道沈令月这些日子忙得累,吴玉兰没多打扰她,又轻声关心嘱咐她几句,便回了自己屋。
穿越过来到现在,沈令月这还是头一次有新衣服穿,而且是从没穿过的好料子。
穿越之前,穿新衣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然眼下可不是。
沈令月从床上拿起新衣服看了看,又放在身前比了比。
吴玉兰是按着她的尺寸做的,自然很合她的身,颜色都是很淡的嫩粉绿或者嫩粉蓝,也合她的气质。
吴玉兰也是按照她说的,做的都是方便行走做事的衣裙,袖子做的是窄袖,裙子做的也是更方便活动的马面。
放在身上比过了,心里满足,沈令月也就放下衣裙睡觉了。
次日在鸡鸣声中起床,把衣服穿上身,另一套装在包里带着,吃个早饭也就又往县城去了。
这回不巧,出门走了不多一会碰上了柳嫂子。
自打沈俊山和吴玉兰下山回来后,沈令月日日早出晚归,柳嫂子这些人就没见到过她。
见了打声招呼,柳嫂子自然好奇问:“月儿,你这是去哪呀?”
沈令月笑着回答她:“嫂子,我出去放狗啊。”
县城里知道她家庭情况的人少,也就徐霖主仆三个。
她也不想让村里人知道她在衙门里寻了差事,在帮县太爷做事,这样城里和村里两边消息通不起来,能免掉许多麻烦。
柳嫂子听了话冲她笑笑,没再多问。
这狗有什么可放的,定然就是为了脸面,随口胡诌一句躲出去呗。
想想又忍不住想要叹气。
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怜呐!
***
沈令月带着二黄赶到县城衙门,天色刚好大亮起来。
她进衙门到大堂院,到刑房门外往里看一眼,不见徐霖在里面,但看出来书案上的案卷少了一堆。
沈令月没往房里去,转身打算先去自己的师爷房。
但刚一转身,便看到了从后头过来的徐霖。
两人看到彼此,都下意识愣了下。
徐霖今天穿的不是平常穿的儒衫便衣,而是知县的官服,不同于平时儒雅沉稳,而是多了一身不可侵犯的威严正气。
徐霖生愣也是因为沈令月今天穿了绸缎新衣。
倒不是她的衣服多漂亮,乡下人做衣裳,款式是最普通最简单的,没任何新鲜花样,只是她之前穿着旧布衣,容貌已是遮掩不住,这会崭新的绸衣上身,更是显得粉雕玉琢像是发着光一般。徐霖先回神,出声跟沈令月打招呼说:“回来了,眼下需要用到的案卷,我已经让金瑞和若谷搬去牢房了。”
沈令月“哦”一声,忙道:“我去把包里东西放一下。”
他们花了六天的时间把案卷看完并分类整理了。
从今天开始,便是要对着这些案卷,正儿八经处理案子了。
案情有大有小,有的需要升堂,有的不需要。
他们商量好从不需要升堂的案子审起,而用来私下提审犯人的刑讯房,便在牢房里。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