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叶阑和宋不逾问完了他们想要的,正午的太阳早就打斜,懒洋洋的不断下坠。玉牌坊送上晚餐来,由清秀的侍童、俊俏的侍女捧着,一道一道的呈上来。
第一道肯定是茶汤,可清口,也可醒肠胃。可众人在这圆桌边围坐了一下午,茶少说也喝了四五杯,对这道程序并不感冒,大多数人的茶汤并没有动,只有妖夜和叶阑礼貌的假装喝了一口。
然后就要上“冷拼”了。在整顿宴餐中,云飞向来是最期待这一个程序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好看。侍童侍女纷纷而来,将捧着的撇口盘、莲花盘一一摆上,有一个盘子里是熟制的鱼肉捏成的金鱼,丝状的尾鳍、背鳍让人赞叹大厨师傅的心灵手巧;再一盘,摆的是岁寒三友,红粉的梅花零零星星的洒落在灰黑的枝干中,若隐若现,松树根系遒劲,针状的叶子根根可见;还有一盘,是鲜红的凤凰,凤首高昂,凤喙微张,仿佛在朝天轻鸣,尾羽展开,层次分明……
圆桌旋转,各色的冷拼在云飞眼前一一闪过,而他却不动筷子,只拄着下巴,一道一道,移步换景般的欣赏着。
“哈哈,你们都不动,那我就第一个吃了!”李安庆才不在乎什么文雅,哈哈两句,直接伸手夹过被装饰为贝中珍珠的鱼丸来,整个捅到大张的嘴里去。
云飞看到叶阑竟然不为人知的笑了笑,也将筷子伸到桌子上去——他也饿坏了。
一会儿,上酒的就来了。在座的都是男人,自然喜欢酒,而且这清酒下肚,趁着微醺的势头,人们的话就多了起来。
“妖公子,喝酒,喝酒,这一杯你要是不喝,就是看不起刘某。”没想到这个一下午少有言语的节度使竟是个“酒后疯”,四十多岁的人了,竟然上来扯着妖夜非要给他斟酒。旁边的女侍都吓呆了,赶紧抱住酒坛子,往回抢去。
妖夜连连挥手,忙说“惭愧”,他看样子不怎么能喝酒,云飞只看见他抿了一口,就把几乎分毫未动的夜光杯晾在那里了。
“呐,刘兄,妖公子不胜杯杓,你逼他做什么?要喝,我来陪你!”叶阑隔着桌子对节度使说,扬起杯子让身后托酒的女侍满上。
王富商也喝的欣喜,红着胖胖的脸蛋,靠在椅背上笑眯眯的哼着小曲儿,自我陶醉。李安庆喝的更高兴,一会儿左边招呼一句,一会儿右边走一个,而且非要隔着张大圆桌和叶阑碰杯子。
云飞晃着手中的夜光杯,嘴边不住的扬起笑意。这个气氛才叫宴会吗!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怎么不喝?我陪你喝!来,走一个走一个!”叶未央的酒量不怎样,两盅下肚舌头都大了三分,搂着云飞的肩膀,夺下酒杯就要灌
他。
“我……我不行!别,别价,我不能喝……不能喝酒!”云飞看那杯子一转眼就到嘴边了,赶紧闪身避了过去,结果大半杯都洒在了他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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