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君苦笑一声,讥嘲道:“是了,你自然敢这样说。你兄长是武安侯,你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这偌大的皇城中个个都是你的倚靠。”
“你是这样想的?”
“难道不是么?”
“的确如此,却不仅仅如此。”傅成璧说,“你以为我是因着这些东西,才不怕段崇弃我不顾?可单单论家世,虞姑娘又比我少了甚么呢?”
混淆江湖朝廷来看,两人同样锦衣玉食,同样受人珍爱尊重,不至于有云泥之别。
虞君眼神黯了黯,冷声道:“你若非虞家庄横遭巨变,我未必输你。”
“瞧,你当真奇怪是不是?方才还在嘲讽我依赖家世,而你此刻却想靠着家世来赢。无非是我现在有的东西,你却没有了,才要这般厌恶于我。”
“你这是强词夺理!我跟你说得分明就不是同一件事!”
“非我强词夺理,只是根深蒂固的观念在无意识中影响着你的所有,就算再换一件事也是改变不了的。虞姑娘,如若这辈子总要依附着旁人而活是无法摆脱恐惧的。赌对了人却还好;若是赌错了,怕是搭进去命才能明白过来。”
“你懂甚么?!你知不知道我一闭上眼就想起我爹娘,痛不欲生,恨不能直接饮刀随了他们去!你甚么都不懂,你不会知道这等无依无靠的滋味,究竟是有多可怕!”
“无依无靠?华英,杨大哥和裴二哥,六扇门甚至江湖上那么多人都愿意帮助你。虞姑娘为甚么还感到不安?非要与段崇系紧了才成?”
她言语锋芒毕露,明明是接连发问,却令虞君陡然张口失言,几乎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她没办法撒谎,虞君到京后的每一天都在日复一日地不安着、恐惧着,她根本骗不了自己。
傅成璧知道她有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自我拷问就如同将心剖开了看,她能清楚地看到那里没有多少对段崇的真心,更多的是她的软弱和逃避。
“虞姑娘很聪明的。”
她对虞君无任何轻视不屑,李元钧教她糊涂了一辈子,死过一次才换得今世足够清醒。而虞君还正年轻,如若能想明白,自然要比她强多了。
遥遥间,有人唤傅成璧,请她过去庭院热闹。傅成璧点头应了声,将一旁高脚木桌上的手炉捧到手里,与虞君点头致辞后施施然离去。
虞君转头唤住她,傅成璧疑惑地回头望了一眼。
虞君淡淡说:“你刚才说,我要是聪明些,应该想办法让他喜欢我。”
傅成璧道:“我随便讲的,你莫当真。”
“我试过了。”虞君声音扬了扬。去游说各大帮派也好,重新振作起来也好,再坚强再聪明都不成。虞君垂眉,舌尖泛起一片苦涩,“是你赌对了人……”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聪明。”傅成璧将悬在阑干上的灯笼执在手里,灵眸回转着看她,笑道,“真正聪明的姑娘都不会喜欢他那样的,特别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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