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正腹诽虞君这是在玩甚么把戏, 就见她无力垂下的双手上全是干涸了的血渍, 披风下露出的衣角就好像是在血缸当中浸过, 已经分辨不出从前的颜色。
“血……”她惊了惊心。
虞君被华英扛到了一偏居中。人是在府上晕倒的, 主家不在, 不太周到, 所以段崇则一路跟了来, 想待大夫诊断无碍之后再去看傅成璧。
玉壶悄然退下,转去给傅成璧报信。
傅成璧甫一听到虞君的名字还反应了一阵儿,才想起来是从前六扇门的女信鹰, 只不过当年除夕回家后就再也未归,她都险些忘记了。
玉壶说:“奴婢瞧见她身上都是血,不像是装的。”
“去看看罢。”傅成璧眼皮子跳得厉害, 由玉壶扶着起身, 素衣素容,愈显娇弱。玉壶瞧着不太妥帖, 小声说:“不如梳妆一番再去。段爷也不问问郡主, 就带了旁的女人到府上, 这不是专门给郡主难堪么?”
傅成璧笑她, “当寄愁是甚么人?无妨的。既如你所说, 想必虞姑娘受了不轻的伤,现下还是救人要紧。对了, 你去让我院中的大夫一同去看看。”
玉壶只简单给她披了件胭脂紫的锦绣长衣,光彩照人, 映衬得气色也更好些。她低低急道:“人都到家里来了, 郡主也不知着急的?”
“有甚么可着急的?”
着急的合该是段崇才是。他那样木头脑袋的,能在公堂上滔滔不绝,可遇见她,话就说得磕磕巴巴。到她面前解释不清,她要是顺势再刁难几句……
傅成璧抿了抿笑。
主仆一行即来虞君所在的小偏阁子中探望,正在外头见到凝眉而立的段崇。
他听见脚步声,回身一望,见着朝思暮想的人,长达一月的分离所郁积的相思一下破冰而出。
裹挟着奔波劳碌的风尘,青山般沉稳有力的手臂将她揽到怀中。顾念着腹中孩子,他有意弓着腰,下巴轻蹭着傅成璧的脸颊,发出的声音略带低哑,“明月,我迟了。”
到底不想轻易饶过她,傅成璧未对此话回应,转而问道:“听玉壶说,是虞姑娘受了伤?”
段崇没想她会更关心虞君些,蹙了下眉,松开手转而揽着她的腰身,回答道:“没甚么大碍。只不过她家中遭了变故,可能要在我们家里住上一段时间。”
出京之后,段崇调动所有的人脉关系去咬住单九震等人的行踪,带着信鹰子一路追至鹿州。本来他收到单九震等人准备入柏山城的消息,提前在城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只待单九震一行人落入埋伏当中,来一个瓮中捉鳖。
没想到单九震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形成,竟先转去柏山的虞家庄,利用网阵将虞家上下杀得一个不剩。
虞家的仆从拼死相护,才将大小姐虞君送出了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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