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钩登时色变,猛地一砸书案。段崇趁势逼问,喝了一句:“你恨他,所以你杀了他!”
吴钩咬死了牙关,与段崇目光相接的一刹那,他想起自己曾被嘱咐过的话——段崇是个聪明人,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查出当年的事,你承认就好,这个身份对你有利而无一害。
吴钩松开牙关,笑了一声,脸上的怒气顷刻散得干干净净。
“没想到你们已经查出来了……”吴钩笑了笑。
傅成璧道:“你果然是为了沈相才……”
“不是。”吴钩横了她一眼,“我进京的确是为了春试。春试过后,我借住在相府,有一次老师看见了我手臂上的胎记,一下子变得失魂落魄……”他挽起袖子,小臂上果然有一处暗红色的胎记。
“当日老师请我去品香楼,就是为了与我相认。他说我小时候最喜欢吃品香楼的胭脂凉糕。”
“可是小时候的事,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段崇质问道:“为何你一开始不说?”
吴钩回答:“是老师不让我说,怕影响仕途。”
吴钩出身贫寒,却才德兼备,春试一举得中“会元”,而沈鸿儒正是他的荐卷官。如若现在他与沈鸿儒相认,民间难免会编排出吴钩依附父亲上位的谣言,众口铄金,虽当不得真,但总归风传不好,有损吴钩清誉。
“……他当时已经死了,我不能再拂逆他的意思,就想等着尘埃落定之后,再以儿子的身份为他扶棺送葬。没想到你们竟查了出来。”
“你不恨他?”
吴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开始恨过,可我明白……那些事,怪不得他。”
傅成璧阖了阖眼,蓦地松开手,才发现已经攥出了一层热汗。
她起身告辞,段崇随即站起来,同她一起离开了吴钩的房舍。待他们消失在视野当中以后,吴钩的目光又移到浓墨重彩的画幅上,眼中渐渐升起不明意味的笑意。
穿行在游廊当中,傅成璧轻且绵长地叹了一声,“明明就差一点儿……”
段崇说:“他是个聪明人。”能在情绪刀尖上收住关口,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容易,可是吴钩却做到了。
“除了吴钩外没有人证,也没有任何物证,能得的供词也仅仅出自他一人之口。”傅成璧说,“他说有第三个人,我们就要天涯海角地去找么?我听裴大人说,翰林院已经递交了公文,如果再找不到证据,就得放了吴钩。”
“放了就放了。吴钩还有一场殿试要参加,这段时间他会继续留在京城,跑不了。”
傅成璧说:“你可还有别的办法么?”
段崇沉默不言,似乎想到了甚么,神色不豫,眼中漫上杀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