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舫,你就不能小声一点说话,我可是一夜未眠呀!”盛宣怀疲倦的睁开眼,笑着弹了弹雪茄上的烟灰,对着进门的这个年约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说道。
筱舫是中国通商银行总经理严信厚的字,这个少时在宁波钱铺里做过学徒的慈溪人同盛宣怀一样,也是李鸿章的得力助手,不过,相比有官职在身时不时还要受到朝廷节制的盛宣怀,严信厚则更象是一个有官方背景的私营资本家。
除了担任官资的通商很行总经理外,严信厚分别在天津、上海、宁波等地有多处的生意,比如在天津他开设了物华楼金店,经营金银珠宝首饰,在上海的南京路开设了老九章绸缎庄,盛名久著。
光绪十二年他还投资5万两白银在宁波弯头地方创办通久源机器轧花厂。光绪二十年,筹设宁波通久源纱厂,光绪三十一年在上海创办同利麻袋厂,并投资于面粉厂、榨油厂和内河轮船等工业交通事业。
“杏荪兄,这么重大的消息你这个会办商务大臣自然有的忙的,怎么样,中堂大人那边有没有好消息传来?”严信厚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鸿章是他们这一群人的总后台,这次李鸿章抱病北上,盛宣怀、严信厚等人都说这战败的和谈一向是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使,也曾极力苦谏阻止,但李鸿章却执意要到běi jīng去,他们也没有办法,唯有能做的就是提供一切有利于和谈的情报给李鸿章,好使得这位老中堂不致被迫到跳楼的份上。
“经迈已经发报来了,中堂听到喜讯,高兴得气sè也好了不少,还说明rì在谈判桌前,也一定要和洋人大战一场,绝不让浴血的将士小瞧了自己。”盛宣怀站起身,伸了伸酸疼的胳膊,笑说道。
“中堂大人老当益壮,这下子我可放心了,杏荪,太后那边这次对有功的将士是什么个态度,不会又是口头表彰的老一套吧!要是这样的话,奖犒有功将士的钱就由我们上海商业会议公所来出好了。特别是那个叫雷震的营教习,听说这次胜仗就是他指挥的,这可是一个人才呐!”严信厚面露喜气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申报上关于这次大捷的消息登得很清楚,这回与rì军作战的是聂士成的旧部,实际的指挥将领是冯义和、雷震两位,冯义和已经年过六旬了,能力如何不用多说大家都清楚,因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雷震才是真正的领军将领。
聂士成的这支队伍也算是淮军出身,上回津门大战朝廷对聂部的不公态度已经引起了淮系将领的一致不满,严信厚既为李鸿章幕僚,自然也对这件事上了心。
大清rì渐没落,谁也不知道它还能支撑多久,在这个动荡的时代,能够拉拢到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无疑多了几分说话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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