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不喧好看的小脸儿吓得都皱巴起来了,宋不语想起他马上就要去国子监了。
“把我那个徽州墨拿来,给小公子做国子监入学礼。”
一听徽州墨,宋不喧不由得眼睛放光,可再听到“国子监入学”,便有些垂头丧气:“那你还是别送了吧,国子监那边说,暂停入学。”
暂停?宋不晚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难不成也是因为赵氏的事?
“可说了为何?”宋不晚问道。
“说,要再斟酌斟酌。”宋不喧气恼道,“那些人不讲礼,他们不让我去,我还不乐意去呢,难不成不入国子监,我便不能科考了不成。”
宋不喧原本是要安慰宋不晚的,说着说着,心里居然升出了一股子豪气来。
宋不晚明白大概也是因为赵氏的事,但她还是觉认为国子监是要进的,一方面是为了科考,另一方也是为了人脉。
看来胡渣男的事情得尽快解决才行,要是等宋伯爷他们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他们既然说斟酌,就让他们斟酌。”宋不晚说着便叮嘱青棠,“跟姜嬷嬷说一声,每三日便着人去国子监在一声,看斟酌好了没。”
“啊?二姐,真问啊?”宋不喧说得虽然豪气,但真正执行起来,他还是有些悚的,虽然不用他去。
“当然,咱们家是伯府,本来就有一个名额的,他们不让你去,总也得有个正当的理由。”宋不晚正视着宋不喧,“咱们家行得正坐得直,不是咱们的咱们不要,但是咱们的,也不能便宜了别人去。”
名额有限,靖安伯府让出一个,自然会由别人顶上。
“可,娘的事……”宋不喧也低下了头。
“头抬起来!”宋不晚声音严肃了起来。
宋不喧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便听到宋不晚又问,“娘有何错?”
娘……宋不喧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啊,娘有何错?
娘是世上最温柔的娘,从不打骂孩子,看到哪个都笑眯眯的,也不出门与人说是非长短,每日都在家里照顾着父亲和自己兄弟姐妹。
宋不喧想起自己的里衣都是赵氏亲手缝的,同窗可没几个有他这样的待遇,他们都是绣娘做的,或者丫鬟做的。
娘有何错?娘没有错!
“二姐,我……我对不起娘。”宋不喧嘴一瘪,想哭,又忍住了。
“你年纪小,自然不懂。”宋不晚决定给宋不喧洗洗脑,“但你是个聪慧的,我说了你就明白了。”
于是从赵氏当年在胡家的情形,再到胡渣男写诗,细细地给宋不喧剖析,总之只有一个宗旨,就是这件事错在胡渣男,而不是赵氏。
“娘,您为何知道当年那胡三爷并没有帮娘呢?”宋不喧觉得是不是赵氏跟宋不晚说了什么,却没跟自己讲。
“凡事要动脑去想,若胡三爷帮娘说了话,完全可以和离,为何是休弃?除此之外,娘可没有别的不好的名声传出来。”宋不晚说道。
对于女子来说,和离与休弃,
那差别可就太大了。
和离再嫁,虽比不得闺阁女儿,但那也是能堂堂正正做人的。
而休弃,那是会给娘家带来耻辱,那不疼爱女儿的人家,沉塘都是有的。
“这姓胡的太可恶了。”宋不喧还显得有些稚嫩的脸上,满是气愤,“姐,套麻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