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宋不晚头几天便来问赵氏,自己那日应该如何穿戴,赵氏忍不住问:“不晚,你,你很想去永平侯府吗?”
宋不晚看向赵氏:“娘,您如果身子不适,那就不去,女儿在家陪着您。”
“我哪里需要你陪,只是……”赵氏看了宋不晚一眼,叹道,“只是这次去永平侯府,多嘴多舌的人怕是不少。”
“娘,避是避不开的,再者,咱们避开,她们还真当咱们错了呢。”宋不晚朝赵氏笑了一下。
宋不晚不是逼赵氏,而是有些事情试着去面对,或许会发现,跟自己以为的不一样。
况且,宋不晚相信,在京都脏水满天飞的时候,没有人会傻到跟赵氏提这事儿,她不怕这脏水会突然之前泼到自己身上来吗?
这时候,聪明人都知道独善其身才是正确的。
看着女儿清亮的眼睛,赵氏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第二天一早,母女俩便穿戴一新去了荣安堂,给宋老夫人请安。
见赵氏都四十了,却越发地妩媚动人,宋老夫人本能地就不喜起来。
宋老夫人是填房,原本就比老伯爷小上许多,比赵氏也大不了多少,可俩人站在一起却成了名副其实的两辈儿人。
宋老夫人心里,多少有些意难平。
再看宋不晚,虽还没有完全长开,但和赵氏极像的一张脸上,眼睛明亮,粉面桃腮,她不由得想起了窗台上那朵晨间的芍药。
这等样貌,等到二十出头,怕是出不得门了。
这两个,就是祸害,宋老夫人想到一些事儿,不由得胸口闷闷的。
“赵氏,你的事情自己心里未必不清楚,还抛头露面做什么?”宋老夫人阴着脸道。
赵氏脸一红,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祖母,这永平侯府又不是什么别的地儿,况且正经下了贴子邀请我娘的,怎么就叫抛头露面呢?”宋不晚瞟了董玉涵一眼,“若是如此,那我和董表妹更是抛头露面,那就都别去了。”
出了嫁的妇人出门交际是必须的,而姑娘家则未必。
董玉涵目光闪了闪,知道宋不晚大概已经知道自己进京的目的了。
这样也好,有的时候打开天窗说亮话,更省心一些。
董玉涵自觉自己在宋老夫人面前说得上话,在宋家母女面前也有自己的价值。
“姑祖母也是关心表婶。”董玉涵笑着给宋老夫人倒了一杯茶,又轻声道,“姑祖母
玉涵今日不在您身边,您可得好好地把药吃了。”
“瞧你这孩子,你好好儿的玩儿去,我这儿这么多婆子呢,哪里需要你操心。”宋老夫人一脸慈爱地看着董玉涵。
经过董玉涵这一打岔,宋老夫人也懒得再教训赵氏和宋不晚。
只是见董玉涵站在宋不晚身边,瞬间黯淡了许多,当即让干嬷嬷拿了个水头极好的手镯给董玉涵戴上。
赵氏见了,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没说。
这玉镯是好,可颜色太深了些,给小姑娘戴只会越发地让人觉得这是落魄人家出来的。
像宋不晚,戴的就是芙蓉玉的的镯子,粉润可人,这才是小姑娘该戴的。
但赵氏知道,自己若是开了口,在宋老夫人看来,便是与她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