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淳深吸一口气,坐在对方对面的沙发:“蔡sir,今天这几句话,如果我不问个明白,今晚肯定要失眠的。”
“这么夸张?”蔡元祺继续装傻,他掏出两支雪茄,丢了一支给关淳:“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啊?
这样吧,这个周末,我来组局。
大家约好不带老婆,一起出海玩一日,包你身心舒畅,没有失眠烦恼,哈哈。”
“蔡sir,当初是你叫我压制丁系的人,现在你一声不吭,就下公文将白手套这件案子交给男人婆。
你可知道,当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整个中区警署,个个都在睇我笑话啊?”关淳黑着脸,直接和蔡元祺摊牌。
蔡元祺缓缓收起笑容,低头点上雪茄:“关sir,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脑子突然进水,故意给你难堪一样。”
“蔡sir,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只是想请你下次改变主意之前,能不能给我先打个招呼啊。
我关淳这支旗再小,底下也有一帮伙计跟我吃饭的。
这些年,您说往东走,我哪次往西行?
你我相交合作十几年了,今天,连这点体面都不能给我留?”关淳抬高语调,以往儒雅的面容,隐隐有点扭曲。
他本身就是关家家主,在港岛警队拥有一定的势力。
“我发脾气,我是在教他学好,靠你,你会教孩子吗,就会溺爱他……”
“他是我生的,我不疼他,谁疼他?
靠你?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扪心自问,你有一分钟正眼瞧过他吗?”
见到父母日常爆发争吵,沉默寡言的关祖,低头握住双拳。
儿子这个反应落在关淳的眼里,越发激起他的火气,大力推开老婆,关sir抽出腰间的皮带,狠狠将儿子抽趴在地上。
“你怎么不连我也打死算了?
你在外面受委屈,你冲外面的人发火去,你冲孩子撒什么气?”厉大小姐冲了上来,死死护着儿子。
眼见这次动静闹得有点大,躲起来的佣人们,齐齐冲上来拉开关淳。
关淳将皮带挥得噼啪响,可除了第一下,他就再也打不中妻儿了,都被面前几个佣人用身体挡了下来。
每个月的薪水都是太太发的,你们俩公婆吵两句,大家还可以坐视不管,可既然动上手了,众人得帮谁,不用解释啦。
“你们给我让开,让开!”
“老爷,不能打啦,少爷那个身子骨,他哪扛得住啊?”
……
关家俩口的争吵,别墅佣人的劝阻,让场面乱成一锅粥,谁都没有发现,关祖那张尚且稚嫩的俊脸,已经变得极为狰狞。
这样的日子,从他晓事以来,几乎日日上演。
他受够了,尤其永远将警队工作放在第一位,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每次见面,不是挥皮带,就是要体罚自己的老豆。
……
本台报导:
【近日,旺角警署破获一起特大抢劫案件,案情如下……】
电视机里,雷达镖手持一份新闻稿件,所讲正是以大东为首,安南特大犯罪集团覆灭的事情。
“安南人?怎么变成安南人了?
这情况,不太对头啊。”街机泰用遥控器,转到其他电视台,结果发现,另外一边的新闻,同样报导大东这帮人来自安南。
“大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刀片华眼见阿泰气愤关上电视,好奇走来问道。
街机泰点了一支香烟,旋即就在烟灰缸里掐灭:“阿华,场子暂时交给你,我出门散散心,过几天再回来。”
“啊?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啊?”看着阿泰转身打开保险柜,飞速将里边的现金装进一只旅行袋,刀片华有些慌张了。
街机泰动作很快,不到3分钟就收好行李,拉开办公室门走了出去。
红孩儿街机厅生意很好,从办公室走到外面,阿泰挤出一身热汗。
警惕看了一眼左右,他快步走到对面马路,上了一部很不起眼的大众甲壳虫。
缓缓启动,加大油门,甲壳虫开出几十米,立即开始提速,阿泰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同上次一样,赶到码头坐船,躲去濠江避几日风头。
“豪哥,那个混蛋从街机厅里面出来了。”
“别急,过多两条街再动手。”
“收到!”
一路上提心吊胆,街机泰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沾满汗水,眼见通过前面2个路口就是渡轮码头,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正好前面红灯,他踩下刹车,可还未等车子停稳,旁边一部金杯面包车突然加速怼了他一下。
呯。
大面包搞上甲壳虫,坐在车里的阿泰,几乎经历了一场小型地震。
“我凸!”嘴里怒骂,正当阿泰准备解开安全带,下车与对方理论的时候。
面包车门拉开,蒙古仔带着几个壮汉冲了下来,一记棒球棍砸烂车窗,将见状不妙,试图开车逃走的阿泰扯了出来。
不等他说话,先给两拳头。
看着弯腰躺在地上的街机泰,蒙古仔冷冷一笑:“带走。”
红灯尚未转黄,街机泰就被人押上面包车带走,留下一部甲壳虫孤零零摆在斑马线前。
与此同时。
红孩儿游戏厅外,李督察带着大眼光几人,气势汹汹杀了进去:“阿泰呢!叫他出来,我们有事情要找他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