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龙楼扶着冶江在前面走,这条山路与之前上山时候是同一条路,已经走过一遍,似乎并无异样,可不知怎么回事,冶江忽然在前面尖叫了一声,“疼,疼!”然后整个人就跳了起来。
林坤和陈梓玥都被冶江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林坤忙问:“冶江,怎么回事!?”
冶江两手掰着右脚,连蹦了好几下,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旁的龙楼虽然没有像他这般叫唤,但是也紧皱着眉头,似乎也有状况发生。
林坤赶紧上前,将冶江的鞋袜脱掉,检查一看,“什么情况出血了?!”
林坤看到冶江的脚底板上竟然被扎了一个抢眼大小的洞,好在伤口不深,林坤使劲按住伤口,血很快就止住了。而他转眼看旁边的龙楼,看他已经自己脱掉了鞋子,脚上也有一个窟窿,不解道:“龙楼,这什么情况?”
龙楼往刚刚他们站立过的地方看去,眼睛一眯,说道:“恐怕是被什么东西刺破了鞋子?”
林坤疑惑不已,小心翼翼地往他们俩刚刚走过的地方找去,只见那块地方的泥土似乎被人翻动过,“奇怪,我们上山的时候,没见过这儿有翻动过啊?”林坤想到这儿,便伸手检查地上的土质,他随便一翻,就看到一截手指粗细的钩状物露出地表。
“这是什么玩意儿?”林坤拿起来一看,那玩意儿尖端还沾着血,通体呈灰白色,上粗下尖,最末端钩成一个尖儿。其质地如甲骨,却光滑如玉,近乎于犀角和象牙之间。林坤皱着眉头,“就是这玩意儿阴了你们。”
“这东西不像是寻常的物什,这东西出现在这儿肯定是有预谋的。”林坤突然紧张起来,“大家小心点,估计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
就在这个时候,林子里风声一动,似乎有一个极快的影子掠了过去,为等林坤搜寻到它,林坤便感到身后传来隐隐的呼吸声,心里咯噔一下,“糟糕!”
林坤缓缓地回过头来,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楞了一下,“你——是什么人!?”
“施主,还记得贫僧吗?”那个人身着黑色斗篷,脸孔藏在斗篷下面,几乎看不清面目,与林坤之前在河边所见的怪人装束出奇的一致。
“你是——”林坤疑惑起来。
此时,他伸出一只枯藤般的手,摘去帽子,林坤一眼看去,发现正是在万寿禅寺所见的老僧。老僧颇为狡黠地一笑,将视线定在林坤的手上。
“施主可识得此物?”
林坤摇头。
“此物名为搬山破陵甲,乃是搬山道人最为得意的宝器,是蜚声古今的掘子利器。”老僧笑道。
林坤只觉得眼前这个老僧愈发令他感到好奇,只见他一改昨日垂垂老矣的姿态,虽然依旧枯瘦,却整个人高深莫测,带着令人后怕的阴森感。
“搬山破陵甲?”林坤疑惑地打量着他,问道:“难不成大师是搬山门的人?”
所谓的搬山破陵甲,乃是取穿山甲的鳞甲所制的一种工艺极其复杂的甲胄,此甲覆盖全身,穿上之后除了五官尽皆鳞甲,甚至十个手指,也是穿山甲的指爪所制。林坤手里拿着的那个带血的尖状物就是破陵甲的一只爪子。
“贫僧俗名常靖国,祖上常国富乃是搬山门彭家寨的老刀把子,解放后我继承衣钵,然而当时**执掌天下,我辈不容于世间,只能归隐山林,青灯古佛聊以度日。”
据常靖国所言,他本事搬山门中一个山头的当家人,林坤心知,搬山与卸岭一样,自元蒙之后,门派即告瓦解,各地山头林立,其中多是打着旗号招摇撞骗的土匪流寇,而这个常靖国出生也不可全信,正宗与否并非搬山破陵甲就可以证实。
林坤笑道:“原来是搬山门的元良,失礼失礼!”然后,他随即话锋一转,“既然元良皈依佛门,为何此时献身此地,究竟有何赐教?”
“施主,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是在找丹炉山吧?”
“元良是如何得知?”
“有缘千里来相见,这都是命中注定。”
林坤只觉得他是在含糊其辞地搪塞自己,便继续问道:“元良久居道场山中,想必对丹炉山应该了解地比我要多很多吧?”
“谈不上多很多,贫僧只是想与施主达成合作,一同寻找丹炉山。”
林坤听他讲到合作,不免更加好奇起来,“元良欲找丹炉山作何?”
“自古有云:‘摸金为义,卸岭求财,搬山寻丹’,贫僧不图其他,只为这丹炉山中的益寿人骨丹!”
林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搬山寻丹之说所传已久,搬山门中多有落地秀才,换言之都是些落魄的知识分子,这个理由倒是说得过去。”
林坤之所以选择信任常靖国所谓的“搬山寻丹”云云,确实有其出处。就拿搬山魁首苏幕遮来说,他虽不是这常靖国一般,但他与王老板这等人有交情,也从侧面反映出他们是同道中人。
“既然元良都这么说了,晚辈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我还有几个疑问,希望您能如实相告。”
“你是想问后山夜抬棺和今早的河边浮尸的事吧?”
“还望元良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