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外而内,的确是另一条炼就内息的门径,但这个过程异常煎熬,筋骨皮肉要受莫大痛苦,非毅力超群者不能坚持下来。”阿芙言道:“仅凭这一项,同样会拦下很多人。”
“对啊。”程三五感慨道:“老苏曾经跟我诉苦,说这雷首铁掌修炼起来太苦太累,他不忍心儿子受这种罪,所以没往下传。”
阿芙挑眉一笑:“说回吐纳导引,只要静下心来,勤修不辍总归有所收获。哪怕不是为求武学上的成就,三教之中也都有类似的静养身心之法。
“就说长青那个假道士吧,他的内修功法可能比更加高明。但他走的是施术行法一途,还有相应的存想功夫,那比吐纳调息要繁难得多,完全是拼天赋。”
“长青的修为很高深么?”程三五好奇问道。
阿芙身子微微后靠,双臂撑在臀后两侧,双腿交叠微伸,高耸雪丘挑起轻薄罗衫,露出一线雪白腰肢。她稍作思考:“长青的道法修为,放眼整个大夏,应该没有同龄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很多专心道法之人,一辈子都未必能达到长青的境界。他的资质天赋高得出奇,这个假道士难不成在娘胎里就开始修道了?”
“这么厉害?”程三五连连眨眼,颇感意外。
阿芙笑道:“假道士获得这么多人青睐,也不全是因为他的师父入宫面圣。假道士自己就是那种一等一的天才,这种人就算不能拉拢,哪怕结份善缘也是有必要的。”
程三五抓了抓胡子说:“真没看出来啊……”
阿芙见他此举,忽然一抬手扣住他的下颌,来回打量,力气之大,程三五一下子挣脱不开。
“哎呀,你干嘛?”
“把胡须剃了。”阿芙忽然言道。
“为啥?”程三五大感不解,赶紧伸手捂着下半张脸,争辩道:“我又没犯法,这胡子好好的,干嘛要剃掉?”
中原历来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男子一贯蓄须留发,只有犯罪之人才会受髡刑剃去须发。自己一个大男人光着下巴走到大街上,一定会引来他人嘲笑!
“我不喜欢。”阿芙直言好恶:“当年南朝齐梁之时,世家贵游子弟无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从容出入、望若神仙,那才活得像模像样。”
程三五极不情愿:“可是……剃掉胡子,我不就变得跟阉人一样了?”
“你今后就是给内侍省办事了,像阉人才对嘛!”阿芙狡黠一笑,双眼细眯,好似两弯月牙。
程三五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鸡皮疙瘩狂冒不止,阿芙有心捉弄逗趣,拖着他来到一旁梳妆台前坐下。找出一把修面薄刃,摁住程三五的脑袋便是一通迅捷刮剃,转眼间就让他下颌唇边一片光滑。
“这样就好多了!”阿芙挥手掸走被刮下的胡须,打量着程三五那棱角分明的英伟脸庞,不由得笑道:“你看,剃了胡须,脸都小了一圈,没想到你还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