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阳,秦军大营外。
辛胜站在一颗枯树下,静静看着树上的残果,愣愣出神。
见父亲久久无言,身后的辛海城小心说了句:“王家在军中的威望极高,此次骑兵对战演练若能重挫王离,定能杀一杀他王家的威风!”
辛胜面无表情,仍旧看着枯树上的残果,淡淡道:“既然知道王家在军中的威望极高,一个尚未主持王家大局的王离,又怎么会挫其锐气!”
听到这话,辛海城哑口无言。
确实,在辛胜眼里,王离显然还不够看。
毕竟辛胜乃是秦国十大名将之一,从戍边匈奴的小兵,到一国大将,实打实的人生逆袭。
王家在军中的威望,都是王翦和王贲父子打出来的,辛胜只服他们,也只在意他们。
“依靠外力,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
辛胜转身看了看辛海城,随后走向一匹乌黑的战马,在这过程中,又继续道:“你可知朝中最近的大事?”
辛海城恭敬跟在辛胜背后,听到这话想了想,最终也没能想到,于是硬着头皮道:“还请父亲明示!”
辛胜听到这话,也不生气,走到战马前,拿了一壶水饮了半口,然后才道:“最近这段时间,大秦各地均有灾情,边关也变得越发不安宁,陛下有意向辽东和北疆增兵;
此次骑兵对战演练非比寻常,我猜想,陛下应该会挑选一批将门之后,远赴边关磨砺。”
“陛下要培养新一代将领?”
辛胜看了眼辛海城,然后接着道:“王家父子退隐后,大秦的老一辈将领,已留存不多,若再不培养新的将才,我大秦岂不后继无人?”
辛海城闻言,恍然若悟似的点了点头,而后赶紧朝辛胜施礼:“孩儿受教了!”
“你可知王离参加这次演练的缘由?”
“据说公子胡亥与友人奚落公子昆,王离见不惯,便与他们起了争执,恰巧马郡尉之子马梁要参加今年的对战演练,他便扬言夺魁!”
“公子昆?”
辛胜皱了皱眉,道:“就是那个救通武侯的公子昆?”
“是的。”
辛海城点头道:“此人颇为神异,孩儿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救治通武侯的。”
与其让孩儿参加,还不如将精锐资助他们!”
说着,严松声泪俱下:“父亲就别逼孩儿去了!”
严凉听到这话,勃然大怒,直接从柱子上取下大刀,瞪着严松道:“赶紧给我训练队伍去!”
“不要啊父亲!孩儿真不想去!”
“少废话!再不动身,我只当没你这个废物儿子,今天就砍了你!”
“父亲饶命啊!孩儿马上去!马上去啊!”
严松吓得屁股尿流,连滚带爬的跑回自己房间,取下盔甲,灰溜溜的冲出了府门。
而就在他刚走不久,王离派来送信的人,也匆匆来到严府。
“严县令,武成侯派人来给您送信。”
严凉刚刚挂好大刀,就听到家奴通禀,不由眉头一皱,旋即沉声道:“让他进来!”
“诺。”
家奴应了一声,很快就将送信之人带了进来。
此人严凉不认识,因此也没寒暄,接过竹简,便展开细读。
半响,他才合上竹简,淡淡说道:“你回去禀明公子昆,长寿锅之事,下官并不知晓,贩卖所得,也分文未取,若需要查明缘由,下官定当竭尽所能!”
“这......”
送信之人,有些迟疑。
严凉又补充道:“公子昆让下官打造的铁锅,已经全部收纳在库房,若需要,下官立刻派人送去。”
“严县令,此事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公子昆交代的事,下官已然办好,你若不信,可亲自去库房查验。”
见严凉态度坚决,送信之人自知无法与他争辩,于是拱了拱手,便告辞离开。
严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冷冷一笑,呢喃道:“本以为是个机会,原来只是不受宠的皇子,相比起你,公子胡亥倒像是本官的机会!”
言罢,他便朝家奴吩咐道:“拿着我的拜贴去公子胡亥府门,就说我为他准备了一场特别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