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武少爷求见,还为您送来了补品,您……”柳青站在卧房门口试探的问了一句。
兰无疆唇角抽了抽,用帕子擦干净地上血迹,眼神薄凉的将帕子丢到废篓里,“让他在偏殿等我。”
她冷冷一笑,感叹这兰家的消息还真是像长了腿,不过短短一日,竟然传遍京城。
怕不是有心人故意为之,要坏她名声。
“是,奴婢这就去通报。”柳青面色一喜,脚步声远去。
兰无疆冷面如霜,缓缓拿上披风,轻轻给自己套上,眼里多了几分嘲讽和怜悯。
这背后害之人自作聪明,以为这样就可以扳倒她,却忘了兰赫最厌恶家丑外扬。
不出三日,背后真凶必路露出马脚。
她推开门,微风吹过她的发,阳光照在她身上,树叶莎莎响,轻欢楼依旧明媚,兰无疆却觉得自己像是重来了这世间一遭。
偏殿内,武昌黎摇着折扇,目光阴沉,在瞧见兰无疆安然无恙的向他走来时,一双桃花眼上扬,似是暖春花开。
“可还好?”他上下打量着兰无疆,见没有伤口后松了一口气,帮兰无疆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无大碍,你从哪听的消息?”兰无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轻轻笑了一声。
“京城都传遍了,说你在小比时对兰温酒痛下杀手,最后走火入魔。”
武昌黎语气一顿,连忙又补了一句,“不过我不信,所以我来瞧瞧你,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还有就是想问问你,身上的魔气是怎么回事。”
兰无疆自嘲勾唇,风轻云淡的看着武昌黎,缓缓放下了茶杯,“魔气的确从我身上衍生而出,但兰温酒也不无辜。此事已经解决,兰赫挖了我的丹田,以做惩戒。”
武昌黎眼皮狠狠一跳,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兰无疆,半天说不出话来。
被人挖了丹田?还是自己的亲祖母?
这怎么可能呢?
他对上兰无疆的目光,唇微微蠕动,再问一遍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心越来越沉……
是真的。
脑子里一瞬间涌上很多情绪,最后都化做愤怒。
兰家都他娘的是一群什么疯子。
“咔嚓。”他手中茶杯被他生生捏碎。
“你生那么大的气做什么?我道心不稳,她说挖了丹田能让我体修之路更顺利。”兰无疆脸上的笑容越得体,武昌黎心里就越寒。
是骨头里都透着一股冷意,如坠入腊月冰窟。
他想不到兰无疆是怎么撑过那劫的,现在还用这样平和的语气和他讲话。
但凡她有一点别的情绪,比如怨恨,比如愤怒,或者把压抑的痛苦发泄出来,他都会理解。
可兰无疆就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这让武昌黎一颗心悬了起来。
他猛的站起,抓住兰无疆的手腕,欲带她离开,“跟我走,别在这住了。”
兰家容不下兰无疆,武家养一个修士的肚量还是绰绰有余。
一群畜生,每天尽不干人事。
别被他抓住把柄。
兰无疆麻木的,一根根的掰开了武昌黎抓着的手指,抬起头来,和他目光对上,缓缓道,“我们不一样,不过谢谢你相信我。”
她对着武昌黎甜甜一笑,唇依旧惨白没有血色,武昌黎只觉得胸口有一团闷火压着,连着眼角都染上了一抹红。
他从没想过兰无疆在兰家是这幅处境。
她理应有一对爱她的父母,平平安安长大,凭什么因为上辈人的错,她就得被所有人嫌弃,因为一缕魔气,就断了所有修行的可能。
是了,他们不一样。
他从小养尊处优是世家公子,可她呢?她没有走的资格,亦没有逃的能力,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她要么选择站起,要么被压死在下面。
“那我陪你。”武昌黎想到此处,瞧着满屋子屋子的侍女,谁谁都不顺眼。
大手垂下,手心空落落,只觉得什么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