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欢楼祖爷已许给我,小姐还是早些离开。”兰无疆不卑不亢,手里握着的金钥匙灼灼生辉。
紫衣幼女大怒,盯着兰无疆狂笑了起来,“你可知我是谁?”
兰无疆肌肉紧绷,警惕的看着紫衣幼女,轻欢楼的桃花香默默然饶到她鼻尖。
“我可是兰家的六小姐!你?连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兰温酒傲气的抬起下巴,坐在轿撵上睥睨兰无疆。
兰无疆偏头,低低的嗤了一声,“那按辈分,你还得喊我一声表姐。”
兰晴是兰家家主的姐姐,南周嫡庶之分甚盛,若对嫡系不尊,传出去名声便毁了大半。
兰温酒乃是最受家主宠爱的小女儿,她娘亲长极美,是徐桂的肉中钉,偏偏母女都极其张狂,让徐桂束手无策。
“表姐?哈哈哈,你是兰珺儿的姐姐?还是哪个妾生的不入流的东西?”兰温酒蔑视兰无疆,手心灵气团爆出。
狂风袭来,兰无疆的金钥匙飞到半空,她瞳孔猛缩,双手格挡在胸前,浓烟淹没她全身,似是要把五脏六腑撕裂。
兰无疆被卷到树上,浑身青紫,肋骨直直断裂卡在丹田,腹部多了一个血窟窿,露在外面的是她的骨头。
“……噗。”兰无疆痛到麻木,她艰难的用手臂将骨头塞回身体里,空洞的看着浓烟,耳边幻听是兰晴的声音,脑袋翁响。
费尽心思不过是想取得温暖,却次次遍体鳞伤。
她哪里回的是家,分明是龙潭虎穴,她的葬身之所。
兰温酒轻轻握住钥匙,满意一笑,四方铁甲士兵放下轿撵,她长长裙摆拖过地面,狭长眼角涌起一抹怜悯,扬起的唇却是讽刺十足。
“这个,我要了,你,滚出轻欢楼。今儿本小姐就大发慈悲饶你一条狗命。”
“你啊,跪下谢恩吧。”
“轻欢楼是本小姐的,你死都不要痴心妄想。”
……
兰无疆命险绝已,眼前烟雾散去,**已经无法控制,神识在不断下坠,身处空无,手不能触物,失重感漫布身上每个细胞。
忽的,眼前出现一束光,她本能的伸手握住,光却从她指缝流走。
“还不肯放弃吗?”白发男子的声音出现在这片无尽的黑暗里。
兰无疆喉咙里涌上一口气,沾着血珠的睫毛轻颤,“不。”
白发男子薄唇上扬,兰无疆重重落地,她睁开眼,望眼四周,是岩石熔浆,热浪滚滚,无花无草,只剩剩下一块块捂不热的石头。
又听一声银铃响,悠远空旷,她猛的回神,转头,远处男子朝她走来,耳边回荡的是铁链摩擦着地面的声。
瞥见一双黑锦靴,对方一身白衣如谪仙,美的惊心动魄,见之难忘,一眼万年。
“你是……阎王?”兰无疆以为自己死在了兰温酒手上。
“我不过睡了一会,你就被人欺负成了这模样?”白发男子轻嗤,眉眼肆意,清风月朗。
“我不是阎王。”他薄唇起,修长手指在兰无疆身上的伤口细细滑过。
兰无疆眼泪忽的往下滑落,大笑起来,眸中全是悲痛,她带着一身伤站起,举止癫狂,“你不是阎王鬼怪……不是凡人,那你是什么?神么。”
白发男子不语,只是望着兰无疆,兰无疆却当他默认了这个答案,她猛的推开男子,如困兽一般顽死抵抗。
“我娘死的时候神未救,我一次次被打倒的时候神不在,什么是神?普度众生救世人于苦难。我沉于黑暗数十载,不曾做错过什么,可无神渡我,无神救我!现在,我生死未卜……你出现,是做要什么?”
白发男子抿唇,目光渐渐冰凉,手掌纂紧,再张开时,兰晴的魂绸滴出现在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