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氏更是愣愣的看向于崇廷。
于崇廷深深吸了一口气:“娘,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儿子在外游学数年,都听过福绥郡主的名字。福绥郡主在京城时日不短,又常出入咱们信国公府。爹,娘,真的就丝毫都没察觉到,福绥郡主可能是流落在外的亲骨肉吗?”
这话问的,焦氏本就惨白的脸色,这下子更是肉眼可见的差。
于崇廷一看焦氏的样子,哪里还不明白。
这分明是也有过最起码的怀疑——
那,就他观察所见,福绥郡主年龄虽小,却是个极有主见的性子。
她在骤然得知身世之后,对焦氏她们并未有半点眷恋动摇,他可能找到原因了。
怕是在从前的交往中,他们这阖府上下,除了祖父祖母,是没给福绥郡主留下半点好印象吧!
于崇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他觉得,好似他的亲妹妹,待刚见面的孙期颐,都比待他们信国公府的人更亲切些?
这到底是怎样一笔烂账啊……
于崇廷只觉得头都有些隐隐作痛。
“杏杏是在怪我吗……”焦氏喃喃道,“她是不是怪我,没有早点认她……”
焦氏紧紧抓住于尚连的衣服,目露急切,“连哥,我现在去跟杏杏道歉还来得及吗?连哥,杏杏会原谅我吗?她会喊我一声娘吗?”
焦氏越问越是激动,最后竟是又身子一僵,晕了过去。
屋子里又是一番兵荒马乱。
于明珠不知道被谁,推搡到了角落里,狼狈得很。
于明珠看着屋子里忙忙碌碌照顾着焦氏的诸人,哭的红肿的眼里,却是闪过一抹极冷的光来。
……
聂皇后传了杏杏进宫。
她一见杏杏,就眼圈微红,招手让杏杏上前,拉着杏杏的手,好生打量一番:“好杏杏,我见你多次,从未想过,你是信国公府的千金……你眼下的家人将你养的这般好,一定很是疼爱你。”
杏杏点头,轻声道:“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奶奶将我捡了回去,把我当亲孙女看待,待我比待几个哥哥都好很多。喻家上上下下都很疼我,自打我去了喻家,再没过过一天苦日子。”
聂皇后听的更是心疼。
她又不是没让人查过情况,喻家捡到杏杏那年,那一片的百姓还在青黄不接的灾年,喻家穷得叮当响,饶是喻家上下再疼爱杏杏,但杏杏也实实在在跟着喻家过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
可是杏杏半句都不提过去的苦难。
聂皇后拉着杏杏的手,又与她聊了很久,最后又赏赐了好些东西,这才让身边的大宫女亲自送杏杏出了宫门。
聂皇后旗帜鲜明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打这日起,飞往镇西将军府的拜帖与贺礼,简直雪花一般。
镇西将军府很是谨慎,以要筹备喻永柳与庆安郡主婚事,无暇顾及庶务为由,一视同仁的拒绝了所有拜帖与贺礼。
信国公府那边,处理的也很是低调。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傍晚,一顶小轿与十几辆马车从信国公府悄悄驶出,到了一个小巷子的一间二进的小宅子门口停下。
若是有知道内情的,大概能认出,这宅子,乃是当年世子夫人焦氏的陪嫁。
而马车里下来的那位,弱柳扶风般的娇小姐,正是信国公府的那位假千金,于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