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北侯老夫人道:“你弟弟的事,你可听说了?”
秦氏掉了两滴泪,哽咽道:“听说了,我那命苦的弟弟,福薄,听说是被流匪给抹了脖子……今日一早我便要回娘家来着,却不曾想,四爷那边的通房又出了小产的事,耽搁到了现在……”
威北侯老夫人不想再听老四院中那一团乱麻,只冷声道:“你娘家既是出了这种事,你作为秦安伯府的姑奶奶,定然是得回娘家吊唁的。老四那边,你暂且不用管,回秦安伯府去吧。”
秦氏心猛地跳了两下,忍不住看向威北侯老夫人:“母亲……”
威北侯老夫人却是让她身边一粉雕玉琢的娇美小姑娘起身:“只是,你回秦安伯府的时候,把她也给带上。只一点,她是我的贵客,若在你秦安伯府受了半分委屈,你也不必回来了。”
秦氏眉心狠狠跳了两下,脸色一白,这才看向威北侯身边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娇娇儿,身上穿得烟霞缎,几百两银子一匹,做的却是最寻常的款式,一看就是日常随意穿上身的。
普通的勋爵人家都不敢这般穿!
秦氏只觉得这小姑娘有些眼熟,但她记性不好,愣是想不起来这小姑娘是谁家的千金来着。
秦氏迟疑道:“母亲,到时候我怎么说……”
威北侯老夫人一瞪眼:“就说是我的贵客,替我去给你兄弟灵前上香的。怎么,你总不会想让我亲自去吧?”
秦氏吓了一跳,忙垂下头:“儿媳不敢,不敢——”
她哪里敢!
她那弟弟,哪里担得起超一品的老国公夫人去给他上香!
秦氏心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看来这个小姑娘是真的很得她这嫡母喜欢,她是决计不能慢待的。
秦氏心里正想着事,耳边又听得婆母在那温言细语的叮嘱那小姑娘话,小姑娘乖巧的一声声应着。
秦氏忍不住看向小姑娘,心里嘀咕,先前婆母很是喜欢那龚晴娘,都没见待龚晴娘这样。若非这小姑娘明显年龄还小,她都要怀疑,这小姑娘是婆母给周云益找的新未婚妻了!
这小姑娘,到底何方神圣啊?
带着这样的疑问,秦氏带着杏杏上了去秦安伯府的马车。
秦氏看着乖乖巧巧坐在马车一角的小姑娘,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小姐啊?”
杏杏朝秦氏露出个浅浅的笑来:“四夫人,我是镇西将军的妹妹,我叫喻杏杏。”
秦氏这才猛的想起来,先前她婆母过寿,当时婆母身边带着的那小丫头,不就是眼前这个么?
她当时站得远,只依稀记得那是一个生得很是娇美讨喜的小丫头。
——怪不得,人家连几百两银子一匹的烟霞缎都随意穿!
镇西将军可是杀进西狄王庭的少年将军,西狄王庭那么多好东西,几百两一匹的烟霞缎又算得什么?
秦氏解了心头一桩疑惑,却又忍不住琢磨起另外一桩来。
——这镇西将军他妹,好似跟她娘家也没什么干系吧?
她娘家眼下就是个闲散伯府,若非有威北侯府这一层姻亲关系帮衬,早就败落了。
这镇西将军他妹妹,去她娘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