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郑老夫人在,柳大老爷总不会赖账吧?”
柳庆元咬牙。
按柳庆元的想法,到了他手里的产业,他是不甘心再吐出来的。
他是柳家的家主,拿柳家二房的产业又怎么了!
但……
眼下看来,阿雾那傻子闹出这么大的阵势来,老头子甚至还给她请来了威北侯老夫人保驾护航,他不出些血是不可能了——
柳庆元咬着牙:“……阿雾不在京中,不知道我们柳家这些年有多艰辛,我也是为了我们柳家,拿了铺子里的一些出息去走动了关系。这都是为了柳家,非我一己之私,阿雾也是柳家子弟,合该……”
柳庆元这“合该为家族出一份力”的话还没说出口,郑老夫人已经犀利冷笑道:“你该不会说,这些钱让阿雾一个早早回老家的小姑娘给出了吧?……柳庆元,人可以无耻,但不能这么没底线的无耻!你们一群大老爷们,留在京城繁华之地花天酒地,阿雾一个小姑娘,早早就跟祖父回了乡下养老,没享到这柳家的半点荣光,你们却要她替你们这些留在京城的大老爷们付账?”
“柳庆元,你别告诉老身,说你们柳家,是得靠阿雾这么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姑娘撑起来的吧?”
“更遑论阿雾早早就嫁了人!老身还从未听过娘家人还要拿出嫁女的家财强让她来为‘家族出一份力’的!你们柳家,应该没有这般下作吧?”
郑老夫人骂的铿锵有力,一长串话骂下来,气都不带喘的。
阿雾眼睛闪闪,没忍住给郑老夫人鼓起了掌。
柳庆元跟柳家族老则是被骂得坐立难安,脸皮臊到发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柳庆元脸涨红得像猪肝色,没有半点说服力的替自己辩解:“……没,没那回事……郑老夫人您误会了,我,我就是想说,这些年家里也不大容易,所以才出了这些纰漏。您放心,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把这些钱给阿雾补上!”
郑老夫人哼了声,转头问阿雾:“小阿雾,你知道这些年账上一共有多少银子‘不见’了么?”
郑老夫人这次其实不是一个人来的。阿雾一个孤女,柳老太爷又卧病在床,想也知道境况有多不容易。
她这次过来,还带了三个威北侯府惯用的账房,想着来帮阿雾算算账本。
不过郑老夫人没想到,她这么一问,杏杏便接话:“老夫人,我算过啦,这几年,小婶婶那些铺子账面上一共是少了九千三百两银子。”
郑老夫人听得都连连皱眉。
竟有这么多!
差不多一万两了!
其实杏杏这还没算柳老太爷名下产业少的银子呢!
毕竟柳庆元怎么说,也是柳老太爷的儿子。
柳庆元也没想到是这么大一笔,脸色骤然变了。
他不过每年挪用一些,哪里想到积少成多,这六七年下来,竟是积了这么大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