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明所以,在接过苍流手中的信函时,狐疑地打开。
当看清信函之中所书内容后,其中几个男子瞬间脸色煞白,不敢看坐在女眷席间的夫人,其余人等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个个面色发白,额头上冷汗涔涔。
“王妃这是何意?”
“如诸位所见,本妃也想和气生财,你我都行个方便,留下最后的体面,可莫要闹到最后两败俱伤的地步,那可不是本妃所愿,相信诸位也不愿如此吧。”
众人一时间哑口无言,最后还是其中一位站了出来。
“还望王妃能给我等一些商议的时间。”
君凝扬眉,轻快道:“自然,我的人正在府外候着,所以本妃给诸位一炷香的时间好好考虑。”
她故意加重了最后几字,一番话恰到好处掐灭了某些人龌龊阴暗的心思,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的局势,即便他们胆大杀了君凝,这信中所言依旧会传扬出去,丢人现眼的还是他们。
无法,众人只得答应,“便依王妃所言。”
“请便。”
君凝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一手撑着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大有一种今日他们不答应,她便不走的架势。
裴刺史并未接到苍流递出的密函,但观察众人的反应,他也将密函中的内容猜出了个十之**。
这些人都是什么货色,又做过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作为一州刺史,心里清楚的紧,可他更纳闷的是这些事情君凝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裴刺史不能明问,却不知君凝正是瞅准了这一点,今日才会这样做。
她可没有惹祸上身的习惯,既如此,这口又大又厚的锅只好交由裴刺史来背了。
不出君凝所料,众人表面上一片和气,实则已经有意开始远离裴刺史。
“王妃这招实在高,在下佩服。”
君凝仰头望去,杜承不知何时已经踱步来到她身边,此刻正背着双手,一双晴眸落在远方,状似无意。
“杜大人过誉了。”
“王爷教你的?”
杜承不相信光凭君凝一人,能有这般的远见卓识,可反之而言,若她当真有这般手腕,却着实可惜了,生而为女子,不能封侯拜相,为国尽忠。
君凝皱了皱眉,下意识探向腰间的锦囊,那里正放着此前萧墨渊交给他的玉佩。
幸亏自己此前没直接将其拿出来,呈给杜承看,不然这会儿杜承怕是更看她不起了。
“听杜大人的语气,似乎与我家王爷很相熟?”
“有过几面之缘,玄王爷为人很不错。”
提及萧墨渊,杜承倒是不吝夸赞,语气虽淡,但不难听出其中的赞赏之意。
“原是如此,能等杜大人的夸赞,我们王爷定会很开心,我先在这儿替王爷谢过杜大人了。”
君凝的分寸掌握得刚刚好,不显得逾矩,也未自降身价。
杜承不由得高看君凝一眼,这会儿潜意识里已经不仅仅将面前的女子当成玄王妃看待,而是当成了一个完完整整的,独立的人。
“方才多有得罪,王妃勿怪。”
君凝起身,略略还以一礼,温声道:“早听闻杜大人在职之时,为官清廉、公正严明,君凝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杜大人能答应。”
杜承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一个自京城来的官家小姐,又是玄王正妃,如今竟愿意如此谦卑,单是这份品质,已实属难得,她明明可以打着萧墨渊的名头,来劝说他,可自始至终,君凝从未这样做。
杜承摆了摆手,语气难得一见的软了几分,“不必说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不过即便没有在下,想必这些人最后也会答应王妃的请求。”
杜承转头看了看愁眉苦脸,围在裴刺史身边,极尽能事劝阻的众人,无奈摇头。
“本妃希望杜大人能亲自督军,与我一同出发颍州。”
语不惊人死不休,杜承顿了顿,便只君凝打的是什么算盘了。
雍州军不会甘愿听一个陌生女子的号令,可若有他督军,事情就变得轻松多了。
“王妃还真是……”杜承掩不住脸上的笑,轻叹一声,道:“罢了,在下答应就是了。”
“那君凝就先谢过杜督军了。”
这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但凡换做旁人,依杜承的性格,早就不伺候了。
偏偏君凝做出来,他惊不觉得讨厌,反倒是觉得颇有几分狡黠。
难不成是因为做了老父亲的缘故?杜承兀自想着。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当君凝再次开口时,裴刺史的脸都绿了。
“诸位,可商量好了?”
“王妃想借多少兵?”
君凝伸出两根手指。
“多,多少?”
“两万,裴大人不会不识数吧。”
“不行。”裴刺史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这两万士兵一旦借出去,到时候他雍州兵力空虚,岂不是等着别有用心的人来打吗?他虽然老了,但还没糊涂。
君凝抿了抿唇,摆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不如我还是将……”
裴刺史咬了咬牙,狠道:“一万五,至多借给你一万五千士兵,绝不能再多了。”
君凝勾唇,爽快道:“成交。”
“……”
直到冷静下来后,裴刺史才恍然发觉,自己刚刚是不是说多了?
然而这会儿他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除了这些,君凝还希望诸位能帮忙筹集几车粮草,明日便有人来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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