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份善意来自于一个非亲非故,曾经有过相似处境的女人。
冷青眼眶红了,她拿手拼命扇风,笑着说:“太热了,真热……”
巴珠也没有戳破,想起自己的过去,也是眼眶发热,笑着说:“我也觉得很热……”
两人要哭不哭,要笑不笑地看着对方。
巴珠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武汉是真的好热……”
冷青一边忍着一边点头:“嗯,好热……”
网约车来了,冷青将巴珠母子送上车,等车子离开后,她转身朝着小区走去,一边走一边拿手扇风:“真他妈热……”
走了没两步,看见前方从小区里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看起来有些焦急,正在四处寻找什么,看见冷青,好似松了口气一般朝她走去。
冷青站在原地,看着阿信朝着自己走来。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突然爆发,委屈、难过、悲伤、不解……
眼泪更是翻涌而出。
阿信快步走过去,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如同受惊的鸟儿突然找到归巢,她把头放在他肩头,尽情哭了出来,手里那支没有吃完的雪糕早已慢慢融化,滴落在地上。
过了会儿,她情绪慢慢稳定下来,阿信接过她手里的雪糕木签,丢进垃圾桶里,室外太热,不是说话的地方,他看看四周,街对面刚好就有一家新开的奶茶店。
进了店里,买了两杯奶茶,吹了吹冷气,冷青情绪很快又恢复过来了。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冷青问:“不是冷昊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你才下来的吗?”
阿信:“冷昊一直在厨房,不知道在跟阿姨在说什么。我看你下楼时脸色不太好,就出来了。出什么事了?”
她以为自己刚才情绪管理得很好,没有露出破绽,没想到他什么都看在了眼里,还追了出来。
听他这么说,心里的气愤和委屈瞬间荡然无存。
冷青喝了口奶茶:“我们家的破烂事。我爸妈想要拿这套房换东湖的那套湖景房。”
阿信深深看她很久,问道:“他们……一直这样吗?”
他问的很含蓄,可一点都不妨碍冷青听明白了他的话外之意。
他们一直这么重男轻女吗?
甚至于,这已经不是重男轻女,可以说是自私到了极致。
冷青苦笑了几声,忽然自嘲起来:“我忽然还挺佩服姜涛的,我爸妈这个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他居然扛下来了。”
阿信:“我要是他,我也可以。”
冷青摇摇头,想起什么,忽然气愤起来:“而且我妈居然还准备让你再给我买一套,说你一幅画卖几百万,很快就挣回来了。我当时就心想,明明那个傻子一幅画才卖二十。为什么要欺负他……”
阿信被她逗乐:“其实我无所谓的,关键是你,你想换吗?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话音未落,便听见冷青十分坚定的声音。
“不可能,除非我死了!这套房子我要拿来当婚房的,谁也不许打它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