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冷月清,云腾风摇。
鲜血的香甜,弥漫在每个角落。
玉珍靠在张绍怀里,面露狰狞,身躯逐渐冰冷凉薄起来。
她惊愕万分,鲜血淋漓,胸口被掏空,从里面流出大片猩红。
张绍神色淡然,推开玉珍的身躯,站了起来。
道袍的胸襟处,已经被鲜血渲染,粘稠滚烫的触感,逐渐变得薄凉凛冽。
他把玩着掌中蚌珠,嘴角含笑,心情随之开朗。
五花蚌,另辟蹊径,以心脏为基石,孕育蚌珠修行,能够更好的感悟道蕴。
这种蚌精,和蚌珠荣辱与共,生死相依。
五花蚌珠,蕴含五花蚌的生机和灵韵,将其服用以后,会停滞在腹部位置,持续淬炼血肉经脉。
蚌珠内部存留的底蕴,比普通的天材地宝,起码要高出数十倍,因此饱受追捧。
不过,对于龙族来说,五花蚌珠属于违禁品。
每颗蚌珠的背后,都代表着五花蚌的陨落,如此恐怖的代价,谁都不想见到。
张绍卷起道袍,轻轻擦拭着蚌珠。
蚌珠纯净,闪烁彩光,表面有条纹纠缠,汇聚成玉珍的面孔,呲牙咧嘴,仿佛是在恶毒的诅咒。
张绍见状,不以为然,哈哈大笑后,直接将五花蚌吞入腹中。
……
执法殿。
苏元眉头紧锁,坐在明烛旁边,审阅着各类事务。
龙族商队的出现,为金鳌岛带来了繁荣,同样还带来了麻烦。
截教弟子,向来血气方刚,和商队互相摩擦,难免会出现些许龃龉。
双方持续碰撞,令口角愈演愈烈,甚至还有大打出手的情况。
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唯有执法殿的光辉,能够镇压这些烦杂。
而作为智囊的苏元,自然首当其冲,接受这些凌乱的琐事。
他这段时间以来,汲汲营营、呕心沥血,将执法殿的事务,事无巨细,处理的井井有条。
获得马遂称赞的同时,疲惫就像是潮水般,弥漫而来。
苏元慵懒的舒展着身躯,表情看起来苦涩无比。
黄仓见状,连忙凑了过去,为苏元轻轻揉着额头:“兄长,公务是永远都处理不完的,何必这般哭苦熬着。”
“你啊,光看到表面,却没有想到实质。”苏元无奈的笑了笑。
他来到执法殿门前,看着清冷寂寥的月色,性情变得愈发清冷起来。
苏元缓缓说道:“有组织的地方,就有利益,想要得到足够的资源,就要学会抱住大腿,仰仗鼻息。”
“马遂师兄地位崇高,境界深厚,指甲缝里流淌出来的残羹冷炙,就足以让我等乘风破浪的,在此之前,疲惫又算得了什么,都是攀登巅峰的苦难。”
“而且,你不要忘记,当初若不是马遂师兄,咱们早就死在季知微手里了。”
听闻此言,黄仓不由得冷哼道:“呵呵,季知微嚣张跋扈,手段残忍,有什么资格被收为亲传弟子,依我看,她早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苏元笑着摆摆手。
看着黄仓这幅愤世嫉俗的样子,苏元的眼里,闪烁着些许无奈。
他饶有兴致,问道:“师弟,我还记得当年,季知微剑劈东海,屠戮百万的时候,你可是被吓得瑟瑟发抖,如今,竟然变得如此有勇气,真是令我惊讶啊。”
“师兄,你休要嘲笑我了。”
就在这时,张绍来到了执法殿。
他蓬头垢面,狼狈不堪,浑身沾满粘稠的鲜血,走起路来踉踉跄跄。
噗通!
张绍不给苏元反应的时间,直接跪倒在地,浑身都在瑟瑟发抖,仿佛在遭受着极大的恐惧。
他声音沙哑,泪眼朦胧,脸上满是痛苦和无奈。
“师兄,玉珍死了,被百满杀害了。”
“什么!”听闻此言,苏元瞪大眼睛,忍不住惊呼出声。
作为执法殿的领袖,苏元自然知道,百满和玉珍的真正身份。
前者是龙族商队的智囊,凭借数年劳苦功高、稳坐第二把交椅。后者则是东海礼部尚书的嫡出血脉。
双方都是背景深厚,地位崇高,足以搅弄风云的天骄。
苏元的内心,瞬间随之紧张起来。
站在旁边的黄仓微微皱眉,看向张绍的眼神中满是不善。
他冷言冷语,询问道:“张绍师弟,此事过于严峻,不可随意攀爬,你是否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