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青,染青?你有没有在听娘说话啊?”
丽珠的声音拉回了染青的思绪,转过眼就见一旁的香儿在那偷笑,就知道定然刚才娘一定又唠叨了好些话,然后发现她竟然在晃神。只得敷衍着回应道:“娘,当然在听啊,我知道了,以后定牢记,再不会这般没有规矩了。”
娘的那些唠叨,都听了不下百遍了,又岂会不知她在担忧什么。
当初说服娘,可是花了她不少的功夫。丽珠娘心中虽对宁相有愤慨,可是要她一介弱女子要推翻后院那座墙,携同女儿一起逃离,却是真正离经叛道的事,这在她的观念里,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她所学的女戒里,也都是出嫁从夫这样的戒条,深深禁锢住了她。
如今终于出了那道最深的门庭,可一些思想上的束缚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扭转的。染青在心中叹气,只能慢慢来了,不过前提还得是她们能够顺利过得了此关再说。
秦天策是高高在上的离王,哪怕看似性情温和,但染青总觉得他骨子里不是这般,所以在这个计划中她最忌惮的也是他。因为他也是计划里的唯一变数,曾经一度她都甚至想为这份感情放下出逃之念,生出小女儿情思,以为这个男人可护她一片天地,让她无忧无虑又自由自在。可当中秋夜宴之后,她就知道那不过是自己的妄想,之后种种更像是狠狠打了她一嘴巴子,告诫她想要在这不平等的世界去苛求平等,那是痴心妄想。
所以有些事还是要靠自己的双手来争取,计划照常进行,该提前的提前,该有所改变的就有所改变,为了应对秦天策可能有的反应她都挖空了心思来以备后患。
如今这一招是叫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之地,谁又能想到她携带了自己的娘与丫头没有逃出城外,反而就呆在自家门前的大院里。有时甚至爬上围墙都还能看到宁府大门呢。
不过染青并不沾沾自喜,一日在怀城,终归不能够安然自由,也恐夜长梦多。她那爹想不到的事,秦天策不见得就想不到,只有等真正离开了这京城,找到一处安生之地才算是高枕无忧。
想到这处不由叹了口气,惟愿他知她离意坚决,能够在遍寻不到她人后放弃。毕竟他也是要成婚取正妃之人,当不可能为了她而坚持大动干戈吧。
说起来她和丽珠与香儿已经离开相府有两个多月了,此时已进入寒冬,宁飞扬和宁若双的婚礼都已经办完了。也不知他是否已经大婚?她没有刻意去打听,老赵也不是多嘴八卦之人,鲜少会在她面前说起外头的事,所以可以说她们过的是封闭生活。
应该是......已经完婚了吧。
染青闷闷地想着,到底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念及这些会觉心中隐隐作痛,只能避开心思不去想这些。时间,会是一剂最好的良药,终究会把她心口的创伤慢慢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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