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恒乐了:“这可是你说的!今晚我们东厂就凑份子,有种你明天大婚。”
“你一个千户好意思说凑份子……赶紧让开,我去请里边那位喝酒,送送他。”
“应该的,应该的。”
不等邱恒下命令,门口这几位狱卒让开了路。
“进去喝酒没问题,不过,厂公下过死命令,不能放人进牢房,只好麻烦您老人家,在栏杆外面和他席地对饮了。”
邱恒解释道。他不是不肯帮忙,上次他就被黄俨骂得连洗了两回头。
进不了牢房不行啊,那怎么换人?
张樾正想骂他两句,花荞在他身后捅了捅他的腰。
“行!我也不为难你,那就在栏杆外面。喝酒嘛,在哪不是喝?”
邱恒感激他的理解,交待狱卒道:“人又没进牢房,你们就别跟过去了,让他们好好说上两句话。下了岗的可以喝酒去。”
张樾就带着几个抬酒菜的校尉,向着最里面那间牢房,走了过去。
一阵铁链声响后,张樾身后的花荞,听到一个让她心疼的声音:
“我闻到了酒香。”
张樾笑道:“难道,你就没有闻到花香?”
他回头看了一眼含泪微笑的花荞,偏开了身子。
“阿……荞?”
花荞已经看不清呼延锦,只听见铁链又“哗啦啦”的想起来,模糊的视线中,她朝着栏杆后的那个白色声音走过去。
他的脸忽然清晰的出现在她眼前,那是因为泪落了下去。
“谨逸……为什么我那么想你?”
“那是因为我更想你……”
呼延锦向她伸出手,花荞没有拉他的手,而是走近铁栏,隔着铁栏抱住了他。
生离死别,她的眼里哪有旁人?花荞泪如雨下。
呼延锦心疼啊……他们有多久没见面了,没想到,见面便是死别。
他拍拍她的背笑道:
“你好好的,我就知足了。你看,为了我们见面,大师兄还要多过一次生辰,别浪费了好酒,今天我们好好喝一杯。”
张樾已经让他们将拿进来的食篮贴着铁栏边放好,里面的酒菜都拿了出来。
那些锦衣卫并没有离开,而是和张樾一起席地而坐。
呼延锦知道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探视,满眼疑惑的看着花荞。
哪知她一个字也没说,只拉着他的手坐下,看着虽只着上面沾着污垢、血渍的白色中衣,脸色却不带憔悴,依然俊朗的脸,她笑道:
“既然今天有人庆贺生辰,那我们就大醉一场,也不枉今生,相识相知。”
“来来来,我先敬你们一碗,祝你们……重逢!你小子幸运,跑在我前面。不过,我也不羡慕你,我有我的宝,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就能让你们嫉妒了。”张樾笑嘻嘻的说。
呼延锦接过他递进去的酒碗,一饮而尽,笑道:“那我就提前祝贺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哎呀!这句我爱听。花荞,你的酒怎么没喝?你就不祝我早生贵子?”他顺手就将,花荞面前的酒碗递给她。
呼延锦赶紧从她手上抢过去,自己一仰头,把酒倒进了肚子里,说到:
“她又不能喝酒,一喝就发酒疯,你别惹她。”
花荞知他是笑自己住在他府里的时候,有次恰逢十五,两人对月饮酒,花荞只喝几杯就倒了,抱她回房间,她死抱着呼延锦的脖子不放,还嘻嘻哈哈的唱歌。
从那以后,呼延锦知道了她的酒量,再不让她喝酒。
“我就醉了一次,你是不是要记一辈子?”
她不服气,又端起一碗要饮,呼延锦急忙伸手过来抢:
“你只醉一次,是因为后面你再喝,都是一坛水掺一杯酒,哪里是这种酒?我可不想……一会他抱着你出去。”
张樾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听听,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