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从王振手里接过了新的毛笔,在赤砚上沾了沾。
萧忠忙答到:“应该还要一些时间,毕竟都是陈年旧事,要深挖也不容易。”
“嗯。张樾回来,让他先来见朕。”
武英殿恢复了平静,花荞落下的泪,消失在风里,无踪无影。
公主巷里,海安终于等来了黑豆。
“刘婶!黑豆来了!”
“黑豆!哎呀,乖狗狗,来来来,吃鸡腿!今天吃一个,拿一个!......真是造孽,大人都等半天了......”
“我去关门,别让它跑了,大人一准还要回信呢!”
刘管家已经去了通州,这里就留下刘婶带了两三个小厮,照顾呼延锦的起居。
呼延锦已经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也不等海安送进去,他自己就冲了出来,迫不及待的打开纸条看起来。
什么内容还没看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一滴眼泪湮开的字。
花荞......哭了?
呼延锦心痛到无法呼吸,这时候,还要理智作甚?
他一眼扫过去,花荞说:她去找过皇上,可是皇上态度很坚决,叫他千万不要去碰壁,留些余地,等皇上盯得没那么严,自己会办法出去。
她这是在安慰他,让他不要冲动。
花荞还被关在皇宫,他有什么资格冲动?
黑豆啃了一个鸡腿,满意的带着另一个鸡腿回去了。
它带回去的只有五个字:不要哭,我在。
又是一个阴沉沉的黄昏,后宫里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花荞在窗边坐了半天,小簸箩里打络子剩下的几截用不上的丝线,都被她不知不觉中剪成碎段。
“既来之,则安之!”她把剪子往簸箩里一扔,抬头对小高说:
“走,咱们去过逛逛。”
身边几个人本来都紧张的盯着她手里的剪子,生怕她有什么想不开,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大家才放下心来。
灿儿赶紧拿来一件风帽披风,笑道:“就是,天塌下来还有咱家大人呢,去御花园里走走,散散心。”
“不光是散散心,我们还要出去找找,有什么办法可以溜出去。”花荞又变得斗志满满。
小高哑然失笑:“我的长公主,宫墙我自己上去都要利用工具,关键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要得想黑豆这样,让他们视而不见才可以。”
“是啊,长公主,今天您回来以后,重华宫包括漱芳斋附近,增加了不少金吾卫。听说,是今年金吾卫招的新人,还增补了不少。”
灿儿今天见了一个熟人,不过那熟人说,要给长公主一个惊喜。
小七嗤之以鼻道:“什么增补新人?明明就是增加人监视我们!”
“那更要去看看了。反正,已经没有比现在更糟的了。我去瞧瞧,皇兄把我当成了几级要犯。”花荞扬起下巴,抬腿出了殿门。
小高和灿儿跟在花荞半步之后,三个人经过漱芳斋,去了御花园。
“对了,嘉兴是许给了井源吗?”
花荞看着漱芳斋,这才记起来另外和她一起,写在同一道圣旨上的三位妹妹。
“是的,井源将军以后有得受了。”灿儿捂着嘴小声道。
“难怪......今天井源应该不会在后宫巡逻了吧?”
小高点点头,说到:“今天我出来几趟都不见他了。”
“哎!可惜,上次清理禁卫,认识的都走光了......”
花荞有些遗憾的说,再加上太皇太后这一走,张樾怕是再没有机会进后宫了。就像小高说的,宫墙那么高,宫卫又密密麻麻,变成鸟儿都不一定飞得出去。
除非变成黑豆。
“谁说认识的都走光了?”灿儿忽然掩嘴笑道:
“长公主,您看,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