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病人喝了消炎药,花有财便诚恳的对他二人说:
“一会你要还喝麻药,我先跟你讲清楚,今天我做的手术,在大明是犯法的,给活人开腹,医患同罚。你们要是害怕,我们现在就终止。”
床上那位年轻的老大,因为太痛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从小干的就是犯法的事,也不少这一桩!来吧!小爷不怕。”
老二也说:“若是这个原故,请先生放心,我们都是讲信义的人,过程我们不会让第三个人知晓。”
花有财点点头,看看蕊儿,蕊儿连忙将麻药汤端了过来。
陈大夫按照花有财的指点,开始给他的小腹擦外用的麻醉药,过不多时,病人便睡了过去。
花有财切开下腹,先做了浓水引流冲洗,惊得老二下巴颌都收不回去。
找到了那一小节已经溃疡穿孔的肠子,对陈大夫说:“看,这截不起眼的肠子叫盲肠,阑尾就是它末端的器官,切掉,对人体没多大影响。”
他用顺切的手法切掉了阑尾,让开位置,让花荣来做缝合。
花荣练缝猪皮已经练了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能缝一次人皮,还不使出浑身解数,连外行的老二,也看得赞叹不已。
“这几天尽量不要碰到伤口,消炎药要加大剂量,一定要记得吃。隔天过来让我看看愈合情况。今晚暂时不要走,就住在诊所里。”
老二想了想问:“我们能不能这几天都住在诊所里?就......两个人?”
花有财笑道:“行,你们别把诊所拆了就行。”
陈大夫还用镊子夹着那段阑尾在看,连连摇头道:“难怪药石难至,这么一个拐外抹角的地方,虽是肠子,可汤药也不从这里过......”
老二从内室里出去,那几个兄弟便围了过来,他笑着说:
“吃了麻药,还没醒。不过应该能行。今晚我们留两个人就住这,守着老大,其余的人住客栈。老四、老六,明天你俩负责把砸坏的地方都补好了,砸坏的东西,也去买新的来赔给宋先生。”
夜里老大醒来,已经觉得痛的地方变了,变成了刀剑伤似的皮肉痛。吃药睡到第二日,竟然连皮肉痛也减缓了。
“那我是不是赌对了?活了?”
“至少现在是在好转,吃药还不能马虎。”
老大看上去只有二十一、二岁,那天得了个天大的好消息,吃了酒之后和兄弟们狂了一阵,就感觉小腹痛,可这些男人怎会在意,以为睡一觉就好了。
谁知越来越严重,找了几个医馆,换了几副药都没效,最后才找到陈大夫。
只过了三日,老大便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在医馆里走来走去,问东问西,还鼓动花荣跟他一起走,让他做灵山长灵寨老八。
“这......我爹老了,他就我一个儿子,我还要给他养老送终呢。”花荣为难的说。
“行!你就跟你爹好好学医术,老八的位置给你留着,再有新来的,我让他做老九。”
老大拍拍他的肩膀,山寨里的人不容易生病,但经常受外伤,他们太需要这么一位外科神医了!
“老大!老大!你看,这轿子威不威风?”
老大皱皱眉说:“我就是病好了,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老七嘻嘻笑道:“老大,六哥说咱们举着宋先生游街去,好好宣传宣传,宋先生的伟大医术!”
伟大......哎哎!等等!
老六没给花有财挣扎的机会,把他塞上一把竹椅扎成的轿子,四个人抬起就走,还有一个小兄弟,拿着面锣边走边敲:
当!“济民医馆,医德高尚!”
当!“宋大神医,妙手回春!”
当!“宋氏父子,洪福齐天......呸!呸!是仁心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