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本来就心虚的老齐王一个不稳,往前栽了个跟斗,差点把翼善冠给压扁了。
朱文至一看浓烟升起的位置,是城北军营和军火库,顿时愤怒不已,他回身盯着坐在地上的老齐王,咬牙切齿道:
“还不赶快给朕赐冠?朕要亲手把朱瞻基给杀了!”
定是有人把火器弹药库给炸了,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声音。
万户山庄里劫得的那批火器,试射效果很好,吾将军还说,要留到紧要关头才用。火器是配下去了,可弹药全都在北仓。
朱文至恨这该死的仪式!
旁边的内侍已经将老齐王扶起来了,可群臣却开始议论纷纷。
建文帝之子从传闻到突然现身登基,不过短短半年,建文朝的忠实拥趸早已被太宗皇帝杀之殆尽。
这些经常用什么正不正统,数落永乐、洪熙的人,不过是想刺激刺激皇帝,多给他们些实惠罢了。
现在这些被闲置在应天府的朝臣,只不过是希望重返朝堂荣光。反正都是姓朱的,谁当皇帝不是一样?这才支持了朱文至。
老齐王捧着金冠,正要向朱文至走去,冷不防花荞跳到了台上:
“且慢!”
“花荞?来人!把她绑起来!”
花荞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托盘上的金冠,嘻嘻笑到:
“别过来!过来我就把它捏扁扁的,看你们到哪再找一顶。”
这是真话,就这顶镶宝石翡翠金丝翼善冠,还是刘永棠和内务府翻箱倒柜找到个金丝帽胚,让内侍尚宝监赶了两天,赶制出来的。
这金丝,还真能捏扁。
朱文至摆手制止了护卫,冷冷问道:
“你想怎么样?”
“我只想告诉各位,你根本不是什么真命天子,你撒谎,花大师根本没有说过,你会做皇帝!”
花荞话音刚落,下面的大臣就议论起来:
“啊?怎么会这样……”
“一派胡言!朱高炽坐的,本就是朕的皇位,只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花大师说过,洪熙帝不足一年而亡,宝应县满大街的人都听见了。”
朱文至向花荞伸手过去,皮笑肉不笑的说:
“这可不是你玩的东西,快还给我!”
花荞将金冠抱在怀里,往后退了一步,大声说:“被你抓住的预言家花大师,是本姑娘养父,他传我一法器能辩识真君子,也能辨识你是否真龙天子。”
这个时候,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只有讲天意。
“可笑,世上哪有这种东西,护卫,把这女人抓起来!”
朱文至也顾不上什么金冠了,生怕花荞说出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且慢,姑娘既有如此宝物,何不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张延上前说到。
他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应天府地动,敬香无故折断,花大师的预言,都让他感觉心惊胆战。
城外的朱瞻基,城内的朱文至,到底谁才是天命之子?
花荞认得,这位就是应天府的兵部尚书张延。上次和师兄在赌场抓凶手,这位张大人还到了现场。
张大人当时没注意看花荞,并不记得她。
花荞笑到:“当然可以。张大人若相信自己是真君子,也可以先试试这宝物。”
说着,她便抱着帽子跳下台去,从腰包里一个圆镜子。
她将镜子握在掌心,在大家面前晃了一下:
“这叫’见真镜’,不管是谁,一照便知本来面目。你们谁来试一试?”
大臣们心里都有点发毛,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没有’小人’过。
张延道:“让我来。”
花荞将掌心镜子对准了他。
张延定睛看去,不禁大吃一惊:他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看过自己相貌,就像看到另一个人一样。
“这……这真是宝物!”张延有些激动,有点难以描述自己的心情。
“大人,镜子说了,您是位真君子。”花荞笑眯眯的说。
“张大人,此女扰乱登基仪式,应该把她绑起来,您怎么能帮着她看什么法器?”
赵羾着急的就要去夺花荞一手抱在怀里的帽子。
“哎!这位大人,您敢不敢让我的见真镜照照?”她说着便将镜子换了一个手。
“这有什么不敢?本官还怕你玩什么花样不成?”
赵羾嗤之以鼻。
花荞将手心对准赵羾,只听赵羾惨叫一声:
“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