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锦将下巴,轻轻顶在花荞的头顶上,两人面朝城里,心中都在想着同一件东西。
“可是……飞在空中就是一个活靶子,你没一点还手之力......”
呼延锦没有答她的话,只牵着她的手,快速下了山。
还没靠近军营,就已经看见战火纷飞,果然如呼延锦所言,火铳让士兵们根本无法靠近城墙。一个时辰过去了,唯一的好处就是耗掉了城里一些弹药。
“回来了?那边怎么样?有没有进去的希望?”朱瞻基连声问道。
呼延锦摇摇头,如果从江边攻城,也不会比在这里好到哪里。
花荞没跟他进大帐,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只见灿儿在帐篷外面焦急的走来走去,看见花荞回来,连忙冲上前,抓住花荞的胳膊低声说:
“公主,有人来找您......”
“找我?军营里?”花荞一边解下大氅,一边掀开门帘快步走进去。
“大公主!”
一位身穿白衣,头戴白纱帷帽的女子,解开面纱,有些激动的唤着花荞。
“你......你是兰溪?”
“大公主,谢谢您还记得我。”兰溪脱了帽子,含泪要给花荞行跪礼,花荞把她拦住了,疑惑的问道:“不是封城了吗?你怎么会出现在城外?”
“回公主,我们度春山在应天府经营二十年,有的就是渠道。内城有两个城门,外郭也有两个城门,我们是安插有人的,常年花人花钱供养着。
但这是非常时期,出来也非常不容易。我们......是抬着麻风病死人出来的。公主,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花叔已经被张樾救出来了。”
“张樾?真的吗?太好了......”花荞的眼泪掉了下来,这样阿爹就不会被拉上城头了。
“还有,登基仪式会延续到黄昏,张樾正在想办法阻止仪式进行......我怕......他会去送死......”
“他......”
“本来他已经冒险进宫去劝了那些大臣,但是,奈何皇上......朱文至,一口咬定自己有玉玺,又有花大师预言,自己才是真龙天子。”
花荞慢慢的坐下来,看着矮桌上那面铜镜。灿儿就是讲究,梳男装发髻,还要把面镜子摆出来。
真龙天子?怎么才能证明他不是?
“小高!快把阿爹的箱子拿来!”花荞像是想到了什么,兴奋得叫起来。
小高连忙去拿了箱子,放在花荞面前的矮桌上。
花荞打开箱子,伸手在夹层里面掏了一下,拿出一个比巴掌大一点的东西。她说:
“我跟你们回城,我有办法证明,他并不是什么真命天子。”
“公主!”小高和灿儿都同时叫了起来。
“这......风险太大......我们出来的时候,就只许我带四个婆子出来,回去的时候,少了那具尸体,也不可能多出一个人......”
婆子?灿儿带的那几件简单的化妆工具,也不足以将她化成婆子,花荞也皱起了眉。她看着兰溪平静的问:
“婆子知道你们进出城的通道吗?还有,你这样帮我们,就不怕度春山知道吗?
“她们知道通道,平时都是她们跑进出城的事,我也是第一次跟着她们出来。我告诉她们,是皇上让我出来给内应送指令,她们也没怀疑。”
“那你......这是为了......张樾?”
兰溪抿着嘴,只挤出一句:
“对于还朝这件事,他和呼延说的是同样的话。我也不希望,大明再多一群像我们这样,家破人亡,还要在恐惧与仇恨中长大的人。”
心里的爱,可以改变一个人。陶青羽是这样,眼前的兰溪又何尝不是如此?
花荞扭头盯着身边的小高,一脸严肃的说:
“打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