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平却暗自高兴:你们都不戴才好,这么漂亮的簪子,我才不会浪费!
请了安回到宫里,小七刚端了盆水要让花荞洗脸,回头一看,她早倒在床上睡着了。
宫里的晚膳在未时就已经送过来了,花荞也没起来吃,一直睡到酉时才起来梳洗。
她到太孙东宫花园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贵妃娘娘身后的张樾。
今天张樾没穿飞鱼服,穿着身青色缠枝花灵芝竹纹交领大袖衫,少了些杀气,多了些书生气,还把他那横着走的霸气也敛了去。
花荞过来给张贵妃行礼,张樾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
趁贵妃不注意,花荞对他做了个口型:舅公!
张樾哑然失笑。
偌大的花园里,除了中间一张是长条桌,周围分散摆着的,都是圆桌。长条桌对着一块空地,是准备让姑娘们表演用的。
圆桌之间都有花丛隔着,不远不近,看得见,走过去还得绕路,这是太孙妃花了心思的。
为了这样的男女分席,还要不阻碍看表演,她连花园里的植物都换了不少。
乞巧节宫宴,最吸引那些公子哥的地方,就在于能看到这些贵女们亲自上场表演。
虽说皇上的宴会上,教坊司的歌女、舞女们更专业,但哪里比得上出去吹,“郡主为我弹过琴”、“尚书女儿为我跳过舞”,那样令人趾高气昂?
所以今晚顺理成章来的、别有用心来的、七求八讨来的、保护媳妇来的都有。
个个穿着光鲜亮丽的曳撒、贴里,也有像张樾那样,穿着交领束腰直袍的。全都像骄傲的公鸡一样,看似在等母鸡来崇拜,其实就为了炫耀自己与众不同的存在。
姑娘们更不用说了,一年也就是这么几次露面的机会,天天躲在深闺里学习琴棋书画,能人前表现的就这一回。
更何况……这些公子哥里面,说不定就有自己未来的夫婿……
“听说,今年的新科状元张宏也来了,好就好在他本就有些家世,他父亲是广东布政使张奇。
官宦子弟能中状元的可不多,庆都姐姐,大才子你若不要,妹妹可就不客气了。”
清河只比庆都小不到一岁,是位刚刚及笄的郡主,她的母亲告诉她,若不想盲嫁,也就这一次和父王讨价还价的机会。
庆都脸一红,小声说到:“花荞姐姐和嘉兴姐姐还在我前面呢,哪里轮到我选。”
花荞、嘉兴没说话,延平却抢白道:“年龄在你后面,机会可是一样的!我就不信,状元郎十年寒窗都等得,一两年又等不得了?”
真定还小,她只管吃水果茶点,还不时把好吃的,介绍给坐在旁边的花荞。花荞晚膳没吃,这会正饿了,看什么都好吃。
一桌子郡主都正襟危坐、仪态端庄,吃什么都浅尝辄止,就她俩没心没肺的吃得高兴,惹得嘉兴暗地里不知翻了几个白眼。
呼延锦一进花园,就看到了笑眯眯和妹妹大快朵颐的花荞,脸上没笑,心里却笑了:
就这样,也就只能嫁给我了。
忽然他的眼光停在旁边的一条栀子花甬道上。
甬道正走来两个人,男的玉树临风、彬彬有礼,女的弱柳扶风、风姿绰约,如同一对璧人。
看上去,两人就像碰巧在花园里遇到,彼此客气问候,行了个礼而已。
可在呼延锦看来,这两人绝没那么简单。
因为,他们一个是都察院左侍郎易呈锦,一个,却是水月楼的明珠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