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太子果然问道。
“嘉兴郡主和两位贵女在迎翠殿里休息。我们去询问了一下,说除了大姑娘,并未见到其他郡主从殿前走过。”
张樾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
飞鱼服穿在张樾的身上,除了锦衣卫特有的高冷,更有几分难于模仿的贵气。
他小步快速的从龙船楼梯上下来,他手下的两名校尉迎上来,其中一个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个镶红宝石嵌玉累丝金簪。
“大人,我们在路边的树后找到了这个。”
张樾瞟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鸿福金铺,去查,保准有答案。”
花荞被送回了碧春宫,太医说是受了惊,所以一直说不出话。
朱瞻基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把萧炎叫来:“你去挑一个她的丫头进宫来照顾她,还有......孤记得她曾带了两个孤儿回去,若是愿意,就挑一个进宫做内侍。”
萧炎一去,直接点了小七,因为他看见花荞离京的时候,带的就是她。至于做内侍,那要改变人生,需要他们自愿。他说:
“进了宫,你就不是男人了,而且,回不了头......”
海英、海明互相看了一眼,这事来得太突然,他们从来都没想过。海明正想站出来,旁边的小高说:
“我去。”
“你?你不是在詹士府有职位的吗?你家大人还没回来,你就这么......想不开?”
他们算是同僚,最后那三个字,是萧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就是大人说的,让我用性命护着姑娘。就这么几天,她就差点溺死......我必须去,不管用什么方式。”
小高很少说这么多话。
萧炎只好问:“好吧,你多大了?有没有家人?”
“今年腊月满十八。孤儿。”
“行,今天休沐,净房没人,你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到西华门外等我。小七现在就跟我走。”
萧炎带着小七走了,西院所有人都不说话,看着小高转身回东院去了。
“姑娘也是可怜,那么一个心善又爱笑的姑娘,进宫才不到一个月,莫名其妙就落了水......”张嫂叹了口气。
姑娘离京那天,给他们留下的前,足够他们生活两、三年,让他们守着屋子,等他们回来。
蕊儿目瞪口呆的站在院子里,人都散了,她还没有回过神:
小高......他要进宫做太监?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蕊儿做了几下深呼吸,她趁大家没注意,偷偷去了东院。
小高的房间就在第一间,一个小小的屋子,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他的东西,都放在床下的箱子里。
蕊儿也不敲门,进门就把门关了,呆呆的看着小高。
小高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见她进来,从床下拿出那双蕊儿为他做的鞋,笑道:“进宫有统一的,这个用不上,你看谁合适就送谁吧。”
“你知道什么是太监?”
“我知道。”
“知道你还去?为什么?”
“我刚才说过了。”
蕊儿的泪掉了下来:“我的心,你是一点也不明白?”
小高不知怎么回答,他没有心,很久以前送人了。
蕊儿流着泪,开始解自己衣服上的扣子,哭着说到:“那好,现在我就把我送给你,让你知道,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小高愣住了,一把抓住她已经解开了的斜襟,艰难说道:
“不要这样,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蕊儿哭着扑进他的怀里,小高僵硬的站着,没有回应她。蕊儿伸手慢慢扣上扣子,没有再看小高一眼,低头出去了。
这一夜,小高睡得沉沉的。
他现在比谁都急,生怕晚一点、慢一点,花荞就会消失不见。
在梦里,他又听见花荞曾说过的话......
“高兴,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没有。”
“那你知不知道,爱而不得是什么滋味?”
“不知道。”
“为爱一个人而饮鸩止渴......我的心里,又多么不希望陶姐姐会这样做......”
饮鸩止渴?
如果这样对你好,我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