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被自己收拾干净、和刚才来时变了个样的客厅,忽然之间,产生一种感觉。仿佛是她把自己的影子,给叠在了岩桥慎一的身上。
刚才的房间是岩桥慎一的房间,现在,好像成了她和岩桥慎一两个人的房间。中森明菜不知道这种想法是不是太矫情,可是,无法控制自己这么想。
觉得口渴了,她打开岩桥慎一的冰箱,对着里面塞得满满的酒,轻轻“嘁”了一声。这个总是自行其是的制作人桑,不许她喝酒,自己却喝个没完。
干嘛要那么听他的话?
中森明菜给自己找好了理由,拿出一罐啤酒打开。冰凉的啤酒流过喉咙,她“哈~”轻叹一声,从胃里凉爽到心里。
我可不是自己要喝,都是慎一你的错。
中森明菜大口喝啤酒,一罐见了底,又去拿一罐。拉开拉环,酒还没喝,先又“哈~”地叹了口气。
她再怎么跟自己过不去,再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气他也好、想他也好、觉得自己抓不住他也好、要跟他对着干不听他的也好。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都汇聚到同一件事上面来:
岩桥慎一现在在哪里?是还在外面应酬,还是已经去了她家?
刚才的胡思乱想、胡作非为,不如说全都是掩饰自己偷袭过后产生的迷茫的伎俩。
可是,狗仔看到他去而复返,非但没觉得失望,反倒兴奋起来。之所以如此,是因为——
岩桥慎一换了衣服!
岩桥慎一走进去没多久,刚才跟着他离开了的狗仔也过来会合,“岩桥桑回来了吧?”得到肯定答复以后,狗仔这才语气轻松说了句,“我猜也是要回来,所以中途就随岩桥桑自己了。”
留在原地的狗仔笑起来,“岩桥桑换了衣服。”会换衣服,也就是说,在他刚才去的地方洗了澡。大晚上的,不回自己家洗澡,反倒走去另一个人家里洗澡。
两个狗仔相视一笑,都露出个“你懂得”的表情。
“住得真够近的。”刚才跟着走开的狗仔说了句,“走路也就十几分钟,不是故意的才怪。”
“不过,是菊池桑吗?”
“这就不知道了,只看到岩桥桑进去,现在又回来。”负责跟岩桥慎一的狗仔坏笑了一下,问他,“你看看时间,岩桥桑走开了多久?”
听出画外音来,留在原地的狗仔也跟着笑了两声。但工作当前,没跟着他瞎聊天,继续说正经的,“我在这儿,也没有看到谁进去或者是出来。”
当然,没有看到指的是没有看到艺能界人士。
“岩桥桑既然回去了,还要不要再继续?”刚才跟着走开的狗仔和他商量。
另一个狗仔想了想,“还是再等一会儿吧。”
……
岩桥慎一进了门,果然在玄关看到一双女式的平底便鞋。他心里有底,站在玄关前,对着里面说了声:“我回来了。”
嗯……没人过来迎接。
行吧。
岩桥慎一换了鞋,去洗手漱口,走进客厅。唱机还亮着,但唱片已经播完。中森明菜像只小猫似的,在沙发上蜷成一团,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可岩桥慎一刚在她身边坐下,就听到她嘀咕了一句,“你洗澡了?”她翻了个身,瞄着岩桥慎一的脸,十足的醉猫相。
岩桥慎一问她,“你喝酒了?”
“你不许学我讲话。”中森明菜一开口就不讲理。
其实,她自己知道自己不讲道理,话说出口,就觉得心里酸楚委屈。又想好好跟岩桥慎一说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岩桥慎一好脾气,“借用了你的浴室……闻到了吗?”他瞧见还放在一边的电话听筒,随手把它给放回原位。
中森明菜人躺着,眼神一点没离开他,看着他把听筒放回去,撅了下嘴,“慎一你猜的还真准。”
岩桥慎一看着她喝了酒红扑扑的小脸。喝了点酒,连飞过来的眼刀也显得娇媚。他先是觉得这副模样久违,后又觉得心里憋得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堆在那里发泄不出来,只涨得满满的。
他被这种情绪压制,以至于伸展不开手脚。只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
中森明菜一把攥住那根手指头,目不转睛盯着他。
“怎么想到来我家呢?”岩桥慎一问她。
中森明菜心里难受,酒劲儿上来,涌遍全身,也一并把这满腹的委屈给推到嘴边。她一开口,说的是:“来突击检查,看看岩桥桑说的是真是假。”
“那么,是真还是假?”岩桥慎一贴近她,和她脸对着脸。
这张脸就近在眼前。自己可能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女人,而他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男人。明明是这样……
中森明菜这么想着,却别过脸去。
“你一听桃子酱的歌,就知道我在你家里?”她还是不肯放过。
岩桥慎一“嗯”了一声。
“这么在意,连她的歌也都记着。”中森明菜穷追猛打。
岩桥慎一把她这醋海翻腾的模样看在眼里,说她,“除了在我家里,还能在什么地方,能让你听着菊池桑的歌、并且拿来当找你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