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一来,可是真就坑苦了这些臣子们。他们可是实打实地只用了一次素斋,而且除了吃饭,从早到晚都要跪在佛龛前,诚心祷告。
已然有几个老臣实在吃不消了,昏厥在殿内,被黄门救下,待醒了之后,不由分说,再被强拖回殿内。
一时间众臣皆心中愤懑,天子自然是无错的,错就错在那个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的萧元彻,若不是此人,他们如何能遭这罪,受这苦?
所以,群臣之中,大多数人都恨起了萧元彻。
唯独一人似乎不同。
此人便是当朝大鸿胪——孔鹤臣。
孔鹤臣自来了大殿祈福,便一副心诚的姿态,长跪在佛龛之下,所有的祷告都是他先带头,神情虔诚,声音恭肃而洪亮;用膳之时,他也就只吃一点点,甚至干脆就不吃了。
有人悄悄问起,他便言道,佛前当苦修,吃得太饱,冲撞神佛,此乃大不敬。
这些大臣虽然未说什么,但大部分都在暗中耻笑于他,暗道,这孔鹤臣以前可是反对萧元彻的急先锋,如今是老糊涂了,倒当先给萧元彻捧起了臭脚。
孔鹤臣也不是没有听到这些议论,他却照单全收,不做反驳,甘之如饴,依旧如此。
今日已然是萧元彻身受重伤消息传到京都龙台的第三日的清晨了。
武宥跪在孔鹤臣近前,一边假模假式地祷告几句,一边低声对孔鹤臣道:“孔大人......您这几日怎么如此反常?莫不是真心为萧元彻祷告不成?”
孔鹤臣并未着急回答,用眼睛朝四周环顾了一圈,见无人注意他,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武大人此话说得,鹤臣自然是诚心祷告啊......只是我祷告的内容,或许与大多数臣工不太相同,但有一点可以确认,我之祷告定然暗合圣上之意啊!”
“哦?此话怎讲啊?”武宥一脸不解的低声道。
“呵呵......”孔鹤臣低低一笑,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低低的恨声道:“武大人陪伴圣上多年,圣上此举之意,武大人当真不知道么?以鹤臣观之,天子祷告是真,礼佛也是真......但他给臣工们表达的意思,却是假的......”
武宥略微沉吟,遂低声道:“愿闻孔兄高论!”
“其实,天子之意,也是鹤臣之意,天子与鹤臣都在虔心祷告,祷告诸天神佛,昭昭上苍能够普降天恩,将那萧元彻早早带走,魂归上苍罢了......”孔鹤臣一脸怨毒的低声道。
武宥闻言,蓦地睁大了眼睛,不敢说话,只沉沉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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