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彻说完这句话,满眼是笑地看着祖达授,等着他回答。
祖达授看了萧元彻一眼,并不急于回答的,却反问道:“萧元彻,你这话却是说得极好的,只是我想问你一问,你凭什么?”
萧元彻一怔,遂沉声道:“凭什么?达授先生此言何意啊?”
祖达授忽的朝天子所在的龙台方向一拱手,恭声道:“天子在京都龙台,此乃天命之主,天子尚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便是征戮不肖,为万民为社稷,当属天子之责吧,何时轮得你了?”
萧元彻也不恼,只是淡淡挑了挑眉毛,沉声道:“达授先生此话说得有点牵强了罢,我乃天子亲封大晋丞相,更奉天子之令,以讨不臣,如何就做不得这些?若我没有资格,那沈济舟岂不是乱臣贼子了?”
祖达授轻蔑地看了萧元彻一眼,讥讽笑道:“好一个大言不惭的萧元彻,天子亲封丞相?怕是并非天子所愿吧!奉天子以令不臣,实则乃挟天子以令诸侯罢!如此行径,还要妄称为社稷,为黎庶?这天下最大的不臣,当非你莫属!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呢?”
“混账东西,你是何人,竟敢出言不逊!敢试我刀锋么!”许惊虎大怒,跳将出来,拉出腰间佩刀。
祖达授冷眼相对,不卑不亢道:“你之刀锋,可快乎?速来杀我!”
许惊虎刚要动手,萧元彻却“啪”的一声狠狠的拍了一下书案道:“许惊虎,达授先生乃高洁之人,不得无礼,退下!”
许惊虎只得收了佩刀,退在一旁。
“达授先生啊,世人多如议论我萧元彻,原以为先生自有不同的看法,看来先生亦然啊......也罢,是非功过,交于青史,萧某但求问心无愧......”萧元彻长叹一声道。
“只是我倒想请问先生,若我大晋丞相都没这个资格,那割据一方,昏聩少恩的沈济舟便有这个资格了么?”
说着,萧元彻灼灼的看向祖达授。
“那是自然!”
“哦?”
萧元彻如同听笑话一般,诧异冷笑道:“却要听听先生高见了!”
祖达授不慌不忙,朝渤海方向又一拱手,朗声道:“大将军沈济舟者,天子亲授,沈氏一门,更是满门忠烈,其声望天下难以望其项背,四世三公,何人能比?大将军之责,便是伐无道,诛不臣,况我主更有天子血诏,其上早已明示,萧元彻你便是本朝最大的佞臣,不伐不诛,难谢天下!”
“哈哈哈哈!”萧元彻仰天大笑,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笑了多时,他方用大袖沾了沾泪花道:“达授先生谬矣,我萧元彻有天子明诏,更有讨沈檄文在手,此乃天道大义,那沈济舟所谓血诏,无非是子虚乌有,诓骗世人罢了,否则为何不肯明示,再说那血诏本就是反叛做出来的见不得人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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