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信还没发出,已然被丁缪截了。
这下丁缪可不干了,仗着酒劲,将逄任吊将起来,以手指其鼻骂道:“老猪狗,何敢阴告与我!”
更让士卒抬了三坛酒,将逄任从头到脚浇成了带着酒气的落“酒”鸡。
至此,逄任彻底老实了,再也不敢私下有所动作。那丁缪也怕他再暗中告发,于是每每吃酒,便叫上逄任一起。
不能吃酒,少吃一点。
实在不吃,也成!
你就干坐着吧,啥时候老子吃酒吃尽兴了,你再滚蛋。
今日,便是对于逄任来讲,无尽轮回的又一次开始。
只是今夜不同以往,今夜的酒局开始得早,从吃了晌饭便开始了,一直到四更之后,还未结束。
不仅如此,那酒神丁缪似乎越来越兴起,不仅手舞足蹈,坦胸露怀,那酒也是一坛接着一坛。
这大洞本就空气流通不好,这下子,整个洞内酒味刺鼻,实在难闻。
此时逄任坐都坐累了,腰酸背疼腿抽筋的。可是抬头看丁缪他们,似乎半点累的意思都没有。
细细听去,这群混账副将,更是叫嚷着,等酒吃好了,去山下附近村子捉来几个女娘到麒尾巢,给丁将军开开心呢。
这特么的,叔可忍,婶不可忍啊!
逄任实在憋的嗓子眼刺挠,控制不住地清了清嗓子,朗声抱拳道:“丁将军,诸位,诸位!我有话说!”
丁缪正和那些部将认真研究
哪个村子的女娘长得水灵,被逄任一声打断。
丁缪醉眼朦胧,斜睨了他一眼,却也并不十分恼怒道:“逄任?你想说什么?莫非你知道附近哪里女娘水灵风骚不成?也是,到底是文人骚客,品位自然不同,快讲!快讲!”
逄任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只得苦笑道:“非也非也!将军啊,吃酒已然犯了军中律法,铸成大罪,若再纵兵劫掠村庄,强抢良家女娘,那与兵匪何异啊!”
丁缪闻言,斜剌剌地瞥了他一眼,却也不是很生气,撇撇嘴道:“那依你当如何啊?”
逄任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疼,大抵上是因为今日丁缪少见得并未立刻翻脸,让他有了些胆气。
他这才一拱手道:“将军啊,如今主公正率大军兵围旧漳城,双方鏖战日久,天下皆知,决定胜负的大决战即将到来,值此关键时刻,这屯着我十几万大军粮草的麒尾巢绝对不容有半点闪失,否则军心浮动,失败在所难免啊!”
丁缪冷笑一声道:“呵呵,照你所讲,不吃酒就能确保麒尾巢万无一失,主公便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了?”
逄任一摆手,又苦口婆心道:“倒也不是,为将者,当时刻保持清醒,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将军既得主公信????????????????任,将麒尾巢如此重地托付与你,就当戒酒慎行,力保我军粮草之地不失,方不负主公所望!将军啊......我......”
“呸——”
逄任还未说完,丁缪一口酒酿老痰,不偏不倚正吐在他的脸上。
这下可把逄任恶心坏了,脸憋的通红,双拳紧握,却还是忍着未曾发作。
“主公信任?屁!说的比唱的好听,说到底不就是个守粮仓的粮官......丁大爷这辈子没干过此等下贱活计!”
逄任不知为何,突然上了拧劲,大体是因为文人傲骨吧。
但见他向前一步,一脸正色道:“丁缪!粮仓重地,如何儿戏!你吃酒戴罪,更要纵兵劫掠,若是被主公知晓,你可交待的下去么?将军既为渤海大将,为主公所重,当心怀渤海,为大将军分忧,切莫贪恋卮中之物啊!”
逄任以为他这番慷慨陈词,大义凛凛,定然如当头棒喝,惊醒这丁缪。
却见丁缪直勾勾的看着他,眼中杀气三起三落,忽的仰天大笑起来。
只是那笑不似人声,听得逄任脊梁骨发凉。
逄任已然有些怯了,可是事到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只得一咬牙,兀自强撑道:“将军如何行事,当一言而决!”
丁缪闻言,点了点头,忽的恶狠狠道:“如何行事?你这玩意儿,有什么脸来问我!老子跟你这如娘们儿一样的货,说不上!”
说着,丁缪一拍桌子,腾身站起。
桌上碗罐震落在地,稀里哗啦的乱响一通。
“你......你,欲意何为?”
逄任已然吓得脸色惨白,话都说不利索了。
“想怎样?哼哼!老子这就让你这废物看看,老子究竟想怎样!”丁缪狞笑道。
“左右,将这老猪狗架住,给我吊在洞顶横梁之上!”
“喏!”
左右应了,便往上闯。
那逄任一脸恐惧,失声大喊道:“你敢!不得放肆!我乃主公亲封监军!你们敢......”
还未说完,嘴里已然被人塞了破布。
有人拿了粗麻绳,抹肩头拢二臂,齐齐动手。
顷刻之间,将逄任捆了个结结实实,直直的吊在洞顶梁上。
逄任两脚悬空,狼狈不堪。
事到如今,他只能两眼一闭,心如死灰。
反正也就一百多斤,随他们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