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许光斗支支吾吾,还是没有放弃最后的挣扎,偷偷地朝着许宥之看了一眼。
许宥之怒斥道:“你做的好事,看我作甚!许光斗,你怎么做的就怎么说,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责,你不清楚?我许宥之也好,许氏一族也罢,如何能容你!”
许宥之此言其实也是一语双关,他在最后一次提醒许光斗,你死便死了,只要不牵扯我和许家,也算死得其所,你家里的老婆孩子,许家还能为你养着!
只是,许宥之实在高看许光斗了,这许光斗真真是一个吃材蠢货,他不听许宥之此言还好,现下听了,只觉得自己最后的指望也没了。
既然你许宥之和整个许氏一族都把我当了弃子,老子还顾得上什么!再者说,许宥之,我为何会在渤海做那些事,你老小子不是不清楚。
我死,也得把你们都带走!
再看许光斗缓缓低头,再抬起头时,眼中写满了疯狗般的报复和怨毒。
“审大人......既然你问到这里了,那我便有什么说什么,总好过皮肉再受苦......主公临行之时,曾委我重任,设立招抚曹,命我全权管理那些有意投靠主公的各个势力的人。只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了,不但没有恪尽职守,反而卖官鬻爵,勒索他们巨额钱财,不仅如此,我还贪得无厌,按照他们所求官位品阶不同,明码标价,更价高者得。我罪行累累,疯狂敛财贪污银钱......”许光斗真就毫无保留,全数说了出来。
审正南点了点头道:“哼,许光斗你果真是该杀之人,好大的胆子!辜负主公器重,中饱私囊,还有什么,说!”
“我原以为此事做得隐蔽,不会有人知道,却不曾想,还是被突然出现在渤海的萧贼心腹苏凌撞破,直闹得满城风雨,人怨民沸......败坏了主公名望,败坏了渤海之威!”
沈济舟听闻此言,眉头紧锁,一脸的肉疼。
他如此惜名之人,却被这个小小吏目搞得声名狼藉......他能不痛心?
他越想越气,忽地腾身站起,一眼瞥见旁边兵器架上有条软鞭,再看沈济舟蹬蹬两步,来到兵器架子前,抄起那软鞭,三步两步来到许光斗近前,也不说话,挥动手中软鞭,狠狠地朝着许光斗身上各处死命的抽打起来。
鞭子如雨点般落下,直打的许光斗满地翻滚,爹妈嚎叫,那声音都不似人声,惨得让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沈济舟也不知道抽了多少鞭子,到最后自己累得气喘吁吁,也不觉得消弭一丁点的恨意。
只是最初许光斗那惨嚎不绝于耳,到如今不知为何,他却是声息皆无了。
审正南众人看去,却见许光斗蜷缩在地上,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了,早已被打的昏死过去了。
沈济舟还不解恨,还想再抽他几鞭,审正南忙拦下道:“主公!主公息怒!再打就打死了!”
沈济舟方将那软鞭随手一掷,瞥了一眼许光斗,忽的回头狠狠的瞪了眼许宥之。
许宥之顿时心中一颤,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泼醒!继续审!”沈济舟背转回身,坐回帅位,喘息道。
早有帐外士卒提了两个木桶,朝着许光斗当头浇下。
许光斗这才昏昏醒来,眼光都散了,低低的哀嚎着。
审正南这才继续道:“许光斗,既然醒了,那咱们就继续......你方才说,你之丑事被苏凌撞破。我却有些听不懂了,那苏凌与你分属不同阵营,你又在渤海行事,你们素不相识,他便是去了渤海,如何就能寻得到你,又如何如此恰巧的撞破你行此不法之事呢?许光斗啊,你好好想一想,到底怎么回事啊?”
审正南说罢,似有深意的定这儿许光斗。
许宥之眼眉一立,心中一凛。
他如何不知道审正南此言到底有何意。
好狠毒的审正南,枉我还以为你素来刚直,原来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之徒!
可是许宥之明白,此时的处境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要是敢再说一句,自己怕立时从听审的变成受审的了......
方才沈济舟瞪他的眼神足以说明问题。
他只好暗气暗憋,一点办法也没有。
许光斗先是一愣,摇摇头,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啊,那苏凌如何会知晓我所做之事,我一向谨慎,被她撞破,恰巧审大人的公子就出现了......”
“嗯?我儿出现的错了么?我儿若不及时出现,将你绳之以法,你还要错到几时?”审正南眼眉一立,怒道。
“是是是,大人的公子天纵之才,雷霆手段,若不是他廉明公正,怕是渤海之风会被我败坏完的!”许光斗磕头如捣蒜,直到这时,他还不忘奉承审正南。
审正南方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审预如何,与本案无关,我就问你,你当真不知道苏凌如何会来,又如何知道你那龌龊之事呢?许光斗啊,你应该知道的,是不是啊......嗯?”
“我......”许光斗缓缓抬头,嘎巴嘎巴嘴,他终是没有笨死,忽的灵光一现,明白了审正南的意思。
他蓦地大喊起来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不不!是许氏一族,早就与那苏凌私通有无了!大人啊,您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