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哼了一声,嗔怪的看了看萧仓舒道:“年轻人,还诓骗我......你家兄长都承认了,你还是这番说辞......”
萧仓舒刚想辩白,那老者却声音又高了许多道:“我来问你,昨夜是不是大雨倾盆,几乎下了整整一夜啊......”
“不错.......”苏凌和萧仓舒忙道。
“这不就截了......你们难道不知道棠岭夜雨无归途这句话么?还敢说你们昨夜下雨时身在棠岭!”老者一字一顿的道。
苏凌心中一凛,不动声色的问道:“敢问老人家,何谓棠岭夜雨无归途啊?”
老者看了一眼苏凌,似乎对他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颇为以为,半晌方道:“你竟然不知道这棠岭夜雨无归途的意思是什么?你不是渤海地界的人么......”
苏凌怕萧仓舒沉不住气,忙道:“老伯慧眼,我们是外乡人,来渤海城寻亲的。”
那老者闻言,这才信了,方将身下的小木扎朝着二人拉了拉,正色道:“既然你们真不知道,那我就跟你们说道说道吧......这棠岭不是个寻常之地,阴气太重......尤其是夜里,阴气更重。”
一句话,唬得萧仓舒脸色发白,呼吸也急促起来。
苏凌倒是没什么反应。
萧仓舒毕竟是古人,对神鬼之说本就笃信,听老者这样讲,自然会害怕。
可苏凌骨子里可是新时代的好青年,从来不信什么世上有鬼。所以自然不会有太大反应。
苏凌一笑道:“老伯如何知道这棠岭阴气重啊,看您年岁,也不是能进棠岭山中的人啊......”
老者点点头,仍旧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道:“我自然现在未曾进去过,可是我年轻时不仅进去过,还见识过,这棠岭阴气果然很重,不客气的说,棠岭里闹鬼啊......那鬼我可是亲眼所见......”
萧仓舒更是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凌仍旧淡淡笑道:“既然老伯见过那鬼,不知鬼有几个,都长什么模样啊?”
那老者闻言,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两个!一个女鬼,一个男鬼......”
这老者丝毫没有犹疑的说道。
苏凌心中一动,刚想说话。
那老者又道:“大概我也就是和你家小弟这个年岁差不多大的时候,也是一个雨夜,我跟家中的大人误了回来的时辰,加上大雾,便困在棠岭,真的见到了棠岭中的鬼,一个女鬼,披着一张艳冶魅惑的女娘人皮,表面上放荡风骚,实则吸食男人的阳气......一个男鬼,虽然披着个人皮,脸上却是没有一丝血色,青眼紫唇,宛若死人......最显眼的是,头上带了一朵用人血染成的殷红色的海棠花......这男鬼可是生食人血的恶鬼.....”
萧仓舒闻言,蹬蹬蹬的倒退了好几步,一脸惊讶的看着苏凌。
苏凌朝他微微的摇了摇头,这才不动声色的道:“老伯啊,你怎么这么清楚这一男一女两个鬼是如何的害人的啊?”
老者正色道:“我可不骗你么......那可是我亲眼所见啊,我们一路同行的兄长叔伯,皆被那女鬼勾了去,吸了阳气,死尸又被那男鬼吸干了鲜血......我当时小,吓得昏死过去了,想是那男鬼女鬼吃饱了,这才走了......我醒来的时候,我那些兄长叔伯皆没了踪影,连尸体都找寻不到呢......”
萧仓舒蓦地想起,今天早上他在棠岭客栈之中发现,昨夜那些人全数踪迹不见了。
心中对这老者说的话更加的信了**分,一脸惊骇的看着苏凌。
苏凌心中思忖,这老者定然非比寻常,他描述的所谓女鬼和男鬼的模样,不就是殷十娘和那个小六子么?难道他对昨夜的事情知情不成?
苏凌表面风轻云淡道:“老伯啊,就算有鬼,那也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再者说我跟我小弟也不会那么倒霉,偏偏就能遇到他们啊......”
那老者闻言,连摇头带摆手道:“不不不!我方才不是说了么,棠岭夜雨无归途啊!平素还好,可能不怎么能碰到那棠岭中的鬼,可是这许多年来,只要棠岭中下雨了,那棠岭便是万万进不得的,因为那男鬼和女鬼逢雨天必要现身害人的......这么多年,被这棠岭山夜雨时出现的鬼所害的性命不下三四十条啊......”
这句话却是大大的出乎了苏凌的意料,苏凌不由的惊道:“怎么这么多......”
这老者点点头道:“可不是么......便是如此,这离着棠岭近的人家都搬走了,所以这里虽是官道,也颇为荒凉,人烟稀少啊。”
说着他抬起头道:“少年郎,棠岭夜雨无归途,昨夜雨大风疾,你们说你们从棠岭过来,不是撒谎又是什么......”
萧仓舒满脸愕然和惊骇,颤声道:“可是,那棠岭之中,不是还有一处棠岭客栈么......”
这老者一脸疑惑道:“棠岭之中,以前有个官家设的驿站,叫做棠岭驿的,可后来因为闹鬼,棠岭也没有多少人敢进去,驿官们跑的跑,逃的逃,那棠岭驿也就荒废了......老朽听过这棠岭驿......可从未听说过还有什么棠岭客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