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白衣见所有人知道了己方阵营、沈济舟所处阵营和被围困的灞津渡大概方位,这才又道:“灞津渡离咱们的营地大约三十里,离着沈济舟的营地大约二十五里。换句话说,咱们必须要突破横在咱们面前的沈济舟大营,杀到灞津渡渡口之下,才有可能解了灞津渡之围。诸位可明白我说的意思么?”
众人点头。
苏凌眼神不错的盯着这地形图,忽然发现离着沈济舟如今所在的大营的东北处不远,有一座城池。图上标注的城池名字叫做临亭。
苏凌发觉,临亭在东北,萧元彻的阵营在西南,而沈济舟现在的大营在正北。
临亭在地图右侧,萧元彻的大营在地图左侧,两者之间正处在地图的同一条直线上。
而这两处地方的正上方便是沈济舟的大营。
三处地方在地图上呈现出一个非常明显的品字形。
苏凌的眼神自从发现了这些,便死死的盯着那临亭的位置,一刻也未曾移开。
众人只顾听郭白衣说话,并未发觉苏凌的神情。
待郭白衣说完之后,所有人开始各抒己见,议论究竟下一步该如何跟沈济舟作战,方能尽快解了那灞津渡之围。
只是,众人议论的热火朝天,终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最后只得按照既定的方案,强攻突破沈济舟的防线,然后大军才能来到灞津渡,到时和灞津渡城内的军卒两相夹攻沈济舟围困灞津渡的军队。
众人虽然高谈阔论,声音沸沸扬扬,好不热闹。
可萧元彻和郭白衣总觉得少点什么。
忽的才发觉,无论众人说什么,那苏凌都只是呆呆的看着地图出神,一句话也不说,一点意见也不发表。
萧元彻有些好奇苏凌在想什么,朝他招招手,笑道:“苏凌,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商量,你为何一句话都不说呢?”
苏凌这才回过神来,却似乎有些疲累,淡淡道:“没什么,我觉得大家说的都很对,小子插不上话,更加上太累了,所以,小子斗胆请丞相开恩,我先回我的帐中去了,等丞相做了决定,白衣大哥回帐的时候,再告诉详情便好,我在我的帐中等丞相的决策了......”
说着,朝着萧元彻一拱手,也不管萧元彻同意不同意,径自转身一个人出了大帐,回转自己的营帐去了。
中军大帐之中的气氛有些尴尬,众人都不知道今天的苏凌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连丞相都不请示,就自己做主回去了。
早有夏元让怒道:“这小子太无理了,主公召集大家,他竟然先回去,末将请主公依军法治他罪过!”
萧元彻却是笑吟吟的摆摆手道:“苏凌昨夜到现在,连连经历了两次大战,的确也是疲累了,随他去吧!”
众人见丞相都不追究了,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所有人都叹息苏凌越发乖张之时,郭白衣却未曾说话,然而他的的眼中却熠熠有光,似有深意的看了看萧元彻,又看了看中军大帐外早已消失不见的苏凌。
众人议定明日继续跟沈济舟开战,这才都散去了。
萧元彻这才背过身,眼神灼灼的盯着方才苏凌一直盯着不放的那个城池——临亭。
忽的他发觉,自己的大帐之中竟还有一人站在他身后,未曾离开。
萧元彻转身看去,正是郭白衣。
郭白衣见萧元彻转回身来,这才朝萧元彻一拱手。
两人会心一笑。
郭白衣低声道:“主公,现在过去,还是再等等?”
萧元彻压低声音道:“再等等,万一细作还在暗处窥视呢?”
两人又在大帐之中喝起茶来,说话声音一声高,一声低,皆是些明日一定要跟沈济舟决一死战,调动所有军马一定要拿下沈济舟的营地,才好长驱直入,解了灞津渡之围云云。
似乎谈话的声音,比平时更高了许多。
只是他们两人不知道,中军大帐的后方,有一道黑影正屏息凝神偷偷的听着。
他俩的谈话全数进了此人的耳中。
此人听了一阵,见他俩翻来覆去的都是明日主力决战的话,无甚新意。
这才身形一晃转瞬消失。
过了一阵,那道消失的黑影婉如鬼魅一般来到一处军营角落,似焦急的等着什么。
片刻时候,一只信鸽缓缓的落在他的眼前。
这黑影眼前一亮,捉了那信鸽,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竹筒绑在信鸽的腿上。
一松手,那信鸽忽闪了翅膀,振翅消失在苍穹之中。
............
萧元彻和郭白衣喝了好一阵子茶,见外面天色大黑。
两人这才轻轻起身,郭白衣快步走到军帐外,见有两个守卫之外,再无他人。
这才又走进军帐,对萧元彻低声道:“主公,可以走了......”
萧元彻这才点了点头,两人信步出了大帐。
门外两名侍卫见丞相出来了,忙上前想要跟随。
萧元彻一摆手,低低道:“都站在门前不要动,我跟祭酒吹吹河风便回,不用你们伺候了。”
这两名侍卫这才应诺点头。
萧元彻和郭白衣两人缓步走的离了这两名侍卫大约十丈之远,回头看去,已然看不清这两名侍卫的身影了。
两人这才脚下加快,在漆黑的夜色掩映之下,朝着一处营帐极速走去。
只是他们所去的方向,不是很远,便是苏凌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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