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请问,当年桓帝采纳的是哪家之计策?”苏凌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关键,抬头问道。
“当年天子自然是采纳了我这个骠骑将军的意见,可是待送走了夷吾使者之后,本该大军出征,可是江南贼盗势大,连陷大晋州郡,天子无奈,只得暂时搁置了对渤海东域的用兵计划,我亦亲率天兵围剿贼匪,虽然尽了最大努力,可也还是用了三个多月才尽数收复失地。我一刻也不敢耽误,这才挥军东上,驰援夷吾。”空芯道长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
他的眼中满是无奈,叹了口气道:“只是造化弄人啊,等我们大晋天军到时,夷吾已然败了......我令军士们奋力拼杀,却仍救不了夷吾之主黎城绪啊!惭愧惭愧!”
苏凌沉默不语,也是满心的遗憾。
空芯道人又道:“可是既然有言在先,我等还是要尽力与靺丸百罗国一战的,这才打败了百罗国主朴泰根......等战事结束,我们率兵进入了夷吾都城玄都,也是在那里的王宫中,我见到了一个妇人抱着一个瘦小的男孩,满眼的凄凉无助。一问之下,这才知道,这妇人乃是夷吾之主嫡子的夫人,而她抱着的这个男孩,便是王长孙,当时只有三岁的黎宣!”
黎宣听到空芯道人讲出这些事情,忽的想起自己的母亲,满脸老泪纵横。
空芯道长叹了口气道:“当时夷吾国灭,夷吾百姓十不存一,我当时曾想,让这孤儿寡母永居玄都王宫。可是黎宣之母却说,此生再不踏入这伤心之地,便带了黎宣走了,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未见到过,恍恍几十年后,未曾想今日在此处,又见到了他。”
空芯向前一步,一打稽首道:“黎宣!当年之事,虽根本错不在我,可是亦造成了你国灭族亡,无家可归,有国难投......贫道每每思之,心中不安,这才在返回大晋之后,辞掉了官职,隐姓埋名,一心修道,几十年间创立了道仙宫。自那时起,世间再无大晋骠骑将军李白启,只有一心问道的空芯啊......”
黎宣忽的满眼狠戾,低吼道:“有用么?说这些有用么!你以为你出家为道,便能赎罪了?你以为你就此可以踏破红尘,再与尘世无瓜葛了?你以为你这样做,便是对我夷吾族人有所补偿了?你补偿的了整个死难的夷吾族人么?你补偿得了覆灭的夷吾国么?你补偿得了我年幼时的颠沛流离,人间冷暖么!你补偿得了么!”
空芯道长神色一暗,缓缓转头向天,寂然念着法号。
苏凌忽的仰天大笑,一指黎宣道:“黎宣啊黎宣,原以为你其情可悯,可是如今看来,你真的枉活这近百年!......”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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