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和郭白衣对视一眼,皆应声道:“喏!”
萧元彻上了头一辆马车,苏凌和郭白衣共乘后面一辆马车。
车轮响动,朝着他出事地点疾驰而去。
一路之上,郭白衣坐在苏凌对面,一言不发,只是淡淡笑着看着苏凌。
眼神中似有深意。
苏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这才开口道:“白衣大哥,可是有什么事么,为何这样看着我。”
郭白衣将车帘放下,这才压低声音,似有所指道:“苏凌,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这一连串的事情看似突然,实则暗中皆有联系啊。”
苏凌先是一怔,随即开诚布公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白衣大哥,苏凌如何看不出来呢?”
郭白衣挑了挑眉毛道:“哦,你倒是说说看。”
苏凌点了点头,低声道:“其一,暗影司遭此劫难,司空不但不震怒彻查,反而撤了伯宁大人的职务,由自家子侄萧子真代替,这不符合司空脾气秉性......”
郭白衣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其二,漕运之事,我等都可以看出来,谭敬事关重大,为何不第一时间搜查他的家宅,一直到方才经我提醒,才说是因为忙乱疏忽了,司空何人,那血诏之事,他都不曾疏忽一件小事,这么明显的关键事情,他却能疏忽了?”
苏凌也不遮掩他心中的想法,实话实说道。
郭白衣脸色逐渐凝重,又开口道:“还有么?”
“其三,那两个副司使,依照常理应当立即控制,可是司空连谭敬的家宅都未顾得上安排察查,便让天子降罪,将两家充军灞南,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郭白衣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
苏凌又道:“其四,我这边刚求司空察查谭敬的家宅,便有来报谭敬家中起了大火,这也太过于巧合了吧,放火的人绝对不是紫衣教的人,他们那晚一役元气大伤,根本不敢在近期有所动作啊,这火着的蹊跷啊!”
郭白衣不动声色道:“那苏凌你以为呢?”
苏凌吸了口气,看了看郭白衣方道:“白衣大哥,我能信你么?”
郭白衣一笑道:“你觉得你能信我么?”
苏凌使劲点点头道:“我觉得我能!白衣大哥,根据现有的线索,茶叶货运乃是司空手下亲自操办,那些调包的匪徒却敢劫司空货船,谁给他们的胆子,而且司空货船机密之事,这些消息又是何人透露的?货船被劫,司空似乎丝毫不放在心上。还有方才我分析的种种,苏凌心中觉得,只有一种可能......”
郭白衣眼神如电,扫过苏凌的脸庞,沉声道:“什么?”
“这事背后,司空定然知情,又或者这本就是司空唱的一出好戏,至于什么目的,我猜不透!”苏凌笃定的道。
郭白衣闻言,脸色变了数变,忙做了个噤声的姿势,随即声音压得极低道:“苏凌,你不怕掉了脑袋么?你敢妄加揣测司空?”
苏凌淡淡一笑,笃定道:“妄加揣测?以白衣大哥的才智,你真的就看不透么?”
郭白衣闻言,这才蓦地一叹道:“苏凌,既然你什么都清楚,为何方才还要跟司空进言,要彻查呢?我都替你捏了把汗,也就是你,若换个旁谁,怕是现在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
苏凌低头不语,半晌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决绝的倔强。
郭白衣长叹一声道:“苏凌,你为何一直要执着于这些呢?这个世道,活的太明白总归不长命啊,还是糊涂点好啊!”
苏凌忽的淡淡一笑道:“白衣大哥,糊涂点?暗影司几十条性命,哪个不是热血好儿郎?四次劫船,那次被杀的不是手无寸铁的劳苦船工?苏凌再糊涂,也怕这些冤魂日夜在苏凌梦中哭嚎啊!”
“你......”郭白衣一时气结。
苏凌正色道:“苏某一介山野,大道理我不懂,如今乱世,为何人心凉薄?不都是因为没有希望?而使英雄热血渐凉!苏凌若也同流合污,何必要来这龙台一趟?大可躲在离忧山里,度过一生,倒也平安自得啊!”
“可是......司空之心,乃是......”郭白衣叹气道。
“司空自有他行事的道理,我不是上位者,也考虑不了这么多,退一万步讲,便是不为这乱世,白衣大哥你可曾想过,这难以计数的黑/火药一旦用于不法,遭殃的仅仅是整个龙台的百姓么?到时候你我,甚至司空,真的能够安然无恙......!”
郭白衣眼神一缩,脸色刷白,半晌无语,似乎颇为挣扎,胸口起伏不已。
半晌,郭白衣这才重重点了点头道:“苏凌,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情必须查清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需我做什么,郭白衣万死不辞!”
他说完,这才半倚在座前,低声道:“我没有你心怀百姓的大志,我只是为司空计,那黑/火药有可能......所以司空的安危,郭白衣不可不管,苏凌你可明白么?”
苏凌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苏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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