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岱岩看着被她握住的那只手,女子的手白皙纤柔,也许那是细腻的,温暖的,柔软的,可这些他都感受不到,他的手在女子充满了生机的对比之下,更显得面目可憎。
那是死气沉沉的手,是一双废人的手。
俞岱岩道:“一开始会疼,后来就不疼了,现在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柯阮听到这话皱起眉头:“我倒是宁愿你会一直疼了。”
有感觉总比没有感觉的情况要好。
俞岱岩道:“我也是宁愿疼的。”
四肢被捏碎的疼痛在那个时候仿佛是地狱般的折磨,可那也是他最后的感受,与如今的毫无知觉比起来,那样的痛苦竟然显得美好起来。
柯阮放下俞岱岩的手,走到另一边拉开了窗子:“你的身体很健康,也不是吹不得风的病症,还是多透透气比较好。”
俞岱岩的窗子正对着院子,此时正是暮春,俞岱岩院子里的花本就不多,此时不过零星几朵野花还在开的生机勃勃的时候,其他的花早已落尽,但枝叶却越发翠绿繁茂。
俞岱岩道:“我如今不过废人一个,还管这些做什么?”
“若是连这些都不管,那才是真的废人了。”
这么说着,柯阮已经再次走回他的床边:“我今日来看你,就是想要治好你,我都没觉得不可能,你自己反倒是一副不想治疗的样子了?”
俞岱岩不由一愣,他此时动弹不得,但那猛地盯住柯阮的目光,和他急切的语气显然暴露了他的心情:“你觉得我能治好?”
柯阮道:“我能治好一个活人,但却治不好一个死人,你除了比死人多了口气,我倒是没看出还有什么其他区别了。”
她这话实在不是应该对一个遭遇不幸瘫痪在床的人说的,但柯阮还是这么说了。
俞岱岩道:“我除了喘着口气,与死人确实没什么区别。”
死人到底还求得一个痛快,他却连死都不如。
柯阮道:“那你为什么还活着呢?”
说起这个,俞岱岩却是苦笑:“因为我连死都求不得。”
他若是死了,岂不是惹的师父与其他兄弟伤心?
师父已经那样大的年纪,为了他的事情操碎了心,好不容易保住他的性命,他若是还整日寻死,未免太过不孝。
但没有寻死,却不代表俞岱岩想要活着。
柯阮看着这个男人,一年的时间还不足以将以前闯荡江湖时风吹日晒的痕迹从他脸上完全抹消,他面容坚毅,面带几分风霜,却更显得如同海边的高崖岩石一般挺拔。
他也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一个习武之人最好的时候。
他若是意气风发的,那样确实是一番英雄气概。
但此时的俞岱岩脸上除了颓败的灰暗,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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