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过奖了,那需要我讲什么?”
“就把你一个月多的投资经历分享一下,那个……”高洋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讲浅显点,不要提示太多风险——这我会让风控部经理讲一讲,重点说明我们配套好、服务得力、理念先进……这个,广告效应……”
“哦哦……懂了……懂了。”
高洋连连拱手:“难为情,难为情。”
常天浩不假思索答应下来:一则高洋这段时间一直对自己颇为照顾,无论是客户还是师弟的身份,这点忙不可能不帮;二则他的账户利润能不能兑现,还掌握在高洋手里;三则,能现在被高洋拉拢参加推介会的多少也是有钱的主,将来如果自己要成立投资公司、发展基金,都可以是潜在意向客户。
反正推介会嘛,商业胡吹,大家都懂的,大不了用“当然”**。
周六谢师宴是几个要好同学聚在一起办的,场面很隆重,放档次最高的西山宾馆摆了好几桌,主要是方便老师们不要跑来跑去,班主任和所有任课老师都出场了,几个同学家长也全出席了,唯独田璟瑜的父亲田副部长部长没出面。
对外理由说是去党校培训,但实际上常天浩知道田副部长马上就要转正,现在门厅热络,他也是为了避嫌。
不过他等了半天最后没见米校长来,可他明明是发了请帖的,差不多开场前,他问田璟瑜:“米校长怎么没来?你不是也请了?”
“请了,她说学校老师们都在这里,她来不方便……而且她惯例除自己带的班,其他学生谢师宴都不出席。如果有选择出席,免不了背后被人说厚此薄彼……都去的话,那也实在忙不过来,全校有十多个毕业班呢。”
常天浩点点头,这也有道理,班主任才管了一个班,每个学生的谢师宴都参加也忙得晕头转向,如果所有人都去请副校长出席,那天天吃都忙不过来。
理解是理解,问题在于他对校长还有话要说啊。
田璟瑜看他流露出失望之色,笑了笑,掏出一个礼盒递给他:“米校长专门送给你的……她很宠你啊,不仅帮你改作文,王胖子那事还是她帮你摆平的,现在又送你礼物。”
常天浩接过礼盒笑笑:“哪有,你们肯定都有。”
“那可不一样,明显你的礼物最小。”
“最小岂不是说明我待遇最低?”
田璟瑜摇头:“骗鬼呢?别人不懂,我还不知道?越小说明越精致,敢不敢拆开给我看看?”
常天浩心虚:“校长的礼物哪有当众拆的,太不尊重人了。”
他是送过米校长香水的,哪敢现场拆。
“我就知道米老师偏心!”田璟瑜朝他扮鬼脸,“当初也是这样,其他人进文学社都自己申请、现场笔试再录取的,只有你进文学社是她特批的,还是踩在我头上进去。我这笔账我一直记着。”
“不不不,你们是正途出身的科举命官,我就一中途受招安的,若干年后,你们还是朝廷栋梁,我却免不了一杯毒酒去蓼儿洼……”
“瞎扯,不理你了!”
下午回到家,拆开礼物发现是支精致的派克金笔,上面有张写了赠语的贺卡,勉励他到沪江后好好学习。
常天浩叹了口气:米校长的事看来只有到上海再说了,到时候写封信吧……唉,这事情整的。
同样是周六,程母看着一直待在家里不出去的程雨诗“关切”地问道:““诗诗,你怎么不出去和同学玩啊?老躲在家里看书。”
“没啥好玩的。”
“沈飞刚才还打电话来说约你出去,你怎么就说身体不舒服呢?我看你明明没事啊。”
“看见他就不太舒服……”
程母想发作,想想丈夫昨天的话就不吭声了。
程父进了翻了翻程雨诗目前看的这几本书,指着她手里那本刘军宁编写的《保守主义》问:“诗诗,你现在开始买这种书看了?里面讲了什么?”
“嗯,有人送我的。”程雨诗道,“他告诉我,保守主义是对欧洲启蒙以来,关于理性主义激进倾向的回应,是一种中立的政治态度,但在我们这,30年前保守是革命的批判对象,现在保守是教条的批判对象……很不时髦!但其实这是一种误解,一种只看名头、不求甚解、望文生义的误解。”
听她讲了这一大通,程父愣了下,轻轻道:“送你?小常?”
程雨诗脸红了,轻轻点了点头。
程父把手指放在嘴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用手指指了指外面的妻子:“别告诉你妈,就说你自己买的,我给你的零花钱……”
程雨诗感激地看了父亲一眼,忙不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