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胖叔脸上的笑容有些复杂,没了平常的那种意气风发。
每个人都会有老的一天。
胖叔的年纪其实并不算大,但他的身体素质,确实不能跟年轻人相提并论了,甚至跟那些同年龄的大叔们相比,也差了许多。
可能胖叔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年轻的自己了,但他照样会觉得有点不甘,所以会在某些事上犯倔。
这种情况我已经在自己爷爷身上见过许多次了,说白了,就是硬要逞强.
像是要欺骗自己,自己还没老,还年轻。
就在我扶着胖叔向着最后一个脉口走去的时候,胖叔忽然喊了我一声。
“小袁。”
“咋了叔?”我问。
“你说,这人是不是不服老不行啊?”胖叔笑着问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个笑容,让我看着很是心酸。
“您别瞎想。”我急忙安慰他:“这天气我都觉得闹不住,更别说是您了,叔啊,你这身子骨可比我都硬朗........”
胖叔笑了笑,没再说话。
大概走了十来分钟,胖叔领着我走到一棵大榕树下。
“就在这儿。”胖叔龇牙咧嘴的靠着榕树,慢慢坐了下去,抬起手擦了擦热汗:“小袁,把酒坛子跟对讲机给我。”
我嗯了一声,把酒坛跟对讲机从行李包里拿了出来,放在胖叔脚边。
随后,又开了一瓶矿泉水,打湿了毛巾,帮胖叔擦着脸上跟脖子上的热汗。
那天的天气真的太热了。
忙活了这么一早上,胖叔的脖子,胳膊,手臂,几乎全被晒红了,脱皮那是肯定的,现在用手摸这些晒红的地方,都觉得烫手。
“叔,你先歇会,多喝点水,千万别中暑了。”我拿着毛巾,帮胖叔擦完胳膊后,一本正经的嘱咐他:“等办完这事,您可别乱走,我来接你。”
胖叔苦笑着摇摇头,看着我的时候,眼里有着欣慰。
“小海觉得你这孩子挺不靠谱的,但我没看错啊,你是个好孩子。”
“嗨,那也不看看我是对谁这样,你可是我叔啊。”我嘿嘿笑着:“不扯淡了,我先过去了啊,你安生歇着,等我过来接你。”
胖叔嗯了一声,笑得很灿烂。
我没敢再耽误时间,急匆匆的跑回了属于我的那个脉口,把酒坛子往边上一放,拿出对讲机就开始“吹哨子”了。
“同志们!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按着海东青所说的那个按钮,大吼了一声。
很快,对讲机里就滋滋滋的响起了电流声,然后几个人的骂街声,霎时冲了出来。
“你他妈能不能小点声?!”小佛爷骂了一句。
“操!吓我一跳!”黑子气得也在骂我。
“你没玩过高科技啊?!你小点声我们还能听不见是不是?!”瞎老板骂得最狠,估计是被我那一嗓子给吓住了:“你个狗肉上不了正席的货!”
“能听见。”海东青言简意赅的回复道。
“信号挺好的,听得很清楚。”沈涵回了一句。
“能听见,快办事吧。”胖叔也回了我一句。
张先生那边一直没回复我,最初我还以为他那边出什么状况了,但就在我要开口询问情况的时候,对讲机里传来了张先生的声音。
“原来按这里是说话啊!我都给忘了........”
见所有人都给了回复,我也没再墨迹,直接说:“大家现在就开坛子,直接贴着地面的脉口放着就成!一定要按住啊!千万别松手!”
“好!”
“知道了!”
“明白!”
.............
听见他们给我的回复后,我松了口气,把对讲机放进包里,蹲下身子就将酒坛红盖掀开,然后飞快的倒置酒坛,将坛口死死的贴在了地面上。
“嘶!!!!”
在邪龇声炸响的时候,我清楚的感觉到地面震动了几下,随之,装着冤孽的酒坛子就疯狂的抖动了起来。
一条条显眼的裂缝,就这么出现在了酒坛之上。
酒坛仿佛是随时都会炸裂一般,发出了阵阵碎裂的声响,听得我心里直发虚。
“轰!!!!”
没等我缓过神来,天空中猛地炸响了一声轰鸣,要是我没猜错,这应该就是乱了阴阳所造成的靐鸣声。
与此同时,在南斗山的其他地方,也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几声靐鸣,其中我听得最清楚的,就是胖叔跟海东青所在的那两个脉口发出的声音。
在靐鸣声落下的时候,酒坛已经不再抖动,跟被粘在了地上似的,那叫一个稳。
“我现在去第二个脉口。”对讲机里传来了海东青的声音:“等我,很快。”
“我这里已经搞定了。”小佛爷哈哈大笑道:“哎!这玩意儿真他娘的尿性啊!”
“阴阳乱了!!!地气也被堵住了!!!”张先生激动的在对讲机里喊了起来。
“小袁!我这里也搞定了!”
...........
我听着对讲机里传来的这些笑声,忍不住松了口气,也没说话,安安静静的等着海东青给我最后的答复。
忽然间,只听山的那头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海东青的声音,也随之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
“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