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事情,得和当地县令先打过招呼,知会一声,取得同意。
否则后头没办法弄。
朱青有些犹豫:“如此一来,岂不是让他们平白得了好处?”
作坊每年也是要交税的。
那税,在何处,就交给何处的县衙。
徐韫看一眼罗栗。
罗栗温声开口:“没有好处的事情,谁肯干?咱们要的,是地毯都落到我们手里。避免降价抢生意。”
只有价格稳住,大家才能都挣钱。
最大头的,还是在他们这里。
朱青还是有些舍不得——那可是老些税了!
徐韫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无奈叹一口气:“都是要给国库的,你心疼个什么劲?”
这些税,那只是从县衙里过一遍手罢了!
又不是真给县衙了!
朱青噎了一下,这才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点小家子气。
主要是,税如果从灵台县缴上去,那上头一定会对他们刮目相看啊——
徐韫知道朱青这个观念一时改变不了,便也就笑笑不说话了。
只要朱青还肯配合她,一起先把现在贫困的局面突破就成,至于其他的——等到了那时候再说吧。
从作坊出来,风有些冷,徐韫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又叮嘱高玉和罗栗也穿好披风,便沿着路慢慢走回县衙。
一路上也遇到不少百姓。
但凡遇到了,总是要跟他们打过招呼才肯走。
几个人在整个县城里跑了这么三个月,好处就是如今灵台县上下,就没有一个不认识她们的人了。
仰头看着天空上纷纷落下的雪花,徐韫感叹:“雪可真大啊。人说鹅毛大雪,以前我都没见过,现在看来,也不全是夸张。”
高玉呼出一口白气:“等再过一个月,还会更大。”
罗栗则是忧心起了出行问题:“等雪封了路,就真不好走了。就算铲开了雪道,底下也泥泞湿滑,再冷一点,就结了冰——走一步能滑两步。”
徐韫哈了一口气:“那以前都怎么走?”
“有雪橇车。”高玉搓了搓脸颊,鼻子尖都红了:“普通人家走路。好一点的人家骑马,如果是运个轻便东西,送个信什么的,有狗。狗可以拉雪橇,真跑起来的时候,速度极快,比马都不差。”
徐韫听得好奇:“我还没坐过雪橇。”
高玉“哈哈”大笑,得意洋洋:“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坐过,我都让人去准备了!到时候,咱们几个出行,就坐雪橇车!”
让徐韫好好开开眼!
徐韫顿生向往:“那可真让我期待起来了。”
罗栗失笑:“那肯定别有风味。”
不过,想坐雪橇车,得雪堆厚了才行。
这会儿肯定还坐不得。
三人说着话,一路回了县衙,陈苦就赶紧从厨房里端来了姜汤,让三人赶紧喝上一碗暖暖身子。
脱了外头棉袄,三人坐到炕上去,等手也不冷了,就开始盘账。
这地毯的工钱,料钱,都得算清楚,否则定的价不合适,到时候哪挣得到钱?
还有,徐韫和骆湛合买的大船已经跑完一趟完整的来回,带回来不少南边的货,骆湛也叫人送了账本来给徐韫。
所以即便是下了雪,事情也都告一段落了,徐韫也是不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