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氐人退了!”
身后的欢呼声,让前方逃跑的匈奴弓骑们终于有胆量回过头来,见到氐人骑卒不再追逐,反而是在狼狈后撤,匈奴弓骑终于不再畏惧。
他们重振雄风,连同晋军骑卒一道向苻苌麾下数千骑追逐而去。
桓熙统御精锐步卒赶到战场,尚未投入战斗,但战斗已经临近尾声。
麾下的将佐吃惊的看着这一切,他们知道自家的骑兵战斗力强,但没想到就只是带着屡战屡败的匈奴弓骑,就能赶着氐族三万精锐步骑跑。
实际上,桓熙早就知道,匈奴弓骑其实不差,只是缺乏纪律,同时,也少了一个英明的指挥官。
桓熙为他们量身打造了这套下马步射的战法,匈奴弓骑不是近身搏杀能力差么,那就不近身了。
当然,匈奴弓骑能够发挥巨大的作用,也与晋军枪骑兵的保护脱不开关系,否则,早在苻苌第一次接近弓骑时,匈奴弓骑就将被很快杀溃。
战争,从来都是不同兵种之间配合的艺术,单单只有晋军枪骑兵,还是只有匈奴弓骑,都难以起到今天这样的效果。
也许有一支更为强大的近战骑兵,能够杀溃晋军枪骑兵,就可以扭转匈奴弓骑带来的不利局面,但对于苻氏来说,至少不是今天。
苻雄无愧于苻健对他的信任,即使指挥步兵方阵后撤,也能做到井然有序,并未使撤退演变为溃败,这也是名将与普通将领之间最大的区别。
然而,苻雄实在高兴不起来,自己纵使能够全身而退,可苻苌及其麾下数千骑兵却已经被敌军纠缠住,难以脱身。
数千骑兵固然可惜,但苻苌的安危才是他所牵挂的。
苻苌作为苻氏下一代的继承人,虽然不如其父亲、祖父,但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合格甚至优秀的。
而苻健的嫡次子苻生,时年十七岁,但凶狠暴戾,就连祖父苻洪都感到害怕。
苻生自幼一目失明,可能是出于自卑,内心偏激扭曲,打小就不受苻洪的喜爱。
苻洪曾与亲信戏言:我听说独眼的人,只留一行眼泪。
苻生彼时还是孩童,闻言大怒,用佩刀划破自己失明的半边脸颊,指着流淌的鲜血愤怒地对苻洪道:看到没!这莫非就不是眼泪!
苻洪觉得苻生太过暴虐,认为早晚会给家族带来祸患,于是劝说苻健将苻生杀死。
若非苻雄在旁求情,觉得等苻生长大了,性格会有好转,苻生早已丧命。
但这么多年下来,苻生固然力大勇猛,能徒手与猛兽搏斗,无论骑射,还是近战,都超绝一时,就连有万人敌美誉的降将张蚝,也很难说能够胜过苻生。
可性格却是越发暴虐。
一旦苻苌有了闪失,苻雄实在不知道如果由苻生作为继承人,苻氏将面临怎样的灾难。
苻雄不知道的事情,但作为穿越者的桓熙却一清二楚,苻健临死前为苻生留下八位辅政大臣,即位当天先杀一人,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八位辅政大臣被苻生杀戮殆尽,足见其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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