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村长,秋菜啥的我还是得定,搬到那边儿就得下雪了,哪还有菜了,就是今年不能腌酸菜了,所以少点白菜。家里的地每年不一直是村里种着?村里定就行了。我听我家老章的意思,明年的口粮肯定是用不到了,所以得在年底把户口迁完;之后呢,这房子和菜地村长你看是这样,我想就过给徐三奶奶,说好了以后要发送她的,原来想着就和我们一起过去就好了,她自己我都不放心,她又不肯动,说人老了故土难离,有这个房子呢,村里就有安排了不是,我们也放心些。”唐初柳白天才从徐三奶奶家回来,对于老人家很担心,她很感激三奶奶救了自己的儿子,章晋阳拿回家的各种兔子野鸡倒是有一半都送去了老太太那里。
“嗯,这个事儿我琢磨琢磨,还要问问三奶奶的意见,户口的事儿好说,就是走程序慢点,回头你把那边儿的地址告诉我,我这边摁上章儿就行了。那边儿是县城吧?那可好,你这俩孩子都要上学了,县城可比咱们这偏镇子强。”老高村长使劲儿嘬了两口烟,看着自己手里的烟屁股如有所思。
“嗨,学校的事儿还没法儿定呢,这厂子才干起来三年头,就说是要像咱们厂似的,给厂里的职工建一个子弟校,也不知道明年能不能定下来,这要是有个子弟校能省不少事儿呢。”工农子弟学校在这个时代还是非常有市场的,很得工人们的信任,唐初柳自然也不例外。
“这次厂里都有谁一起去啊?咱们村就你一个人儿,也没听说谁要动了什么的,不能是只调你一个人走吧?”高村长是个老烟枪,几句话的功夫一根烟已经抽完了,把烟屁扔在地上一脚踩灭,却随口的打听起八卦来了。
“不知道啊,就听说模具车间的老孔调过去了,他们家一直是在厂里住,可能是得两口子一起去,他家也是双职工啊,他老婆不就是食堂蒸馒头的小洪么,他们下个月就要走了。”唐初柳倒是知道,前天小洪还问她要不要一起搬。
章晋阳在旁边听着这些谈话震惊不已,仔细梳理了一下记忆才想起来,前生自己隐约听过爸爸的同事在退休后说过这件事。当时自己是在今年六月出生,可是五月份国家出了一份确定计划生育为国策的文件,结果自己的出生就被视为违规了,父母因此受到了处罚,不但被罚了很大一笔钱,父亲连续好几年的优秀党员称号没有了不说,本来定下来的厂长职位也泡汤了,原来的职位是在厂里管生产原料采购的,因为为人太刚正得罪了不少人,借着这次的机会就被人换到了生产调度,结果没几年厂子就因为使用劣质原料导致产品不合格而没有了销路,成为第一批企业转型的试点,可是当时的厂长并没有做什么改善反而贷了好大一笔款后遣散了工人脱身而去,从此好好的一个厂子再无翻身希望。
懊恼的用力攥了攥拳,自己怎么把这么大的事情给忘了?这回自己比政策出台早出生了三年的,自然不会算是违反政策,事情当然就不会发生了,老爸肯定也不会受到影响,这么说他自从自己回复了之后一直也没回家,是在忙着交接工作什么的?妈妈一直在家没动,那么新家的房子也要他自己弄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是自己重生之前的那栋房子。
章晋阳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觉得可能性不大,那栋楼是一九八八年盖的,用的是职工集资,而现在的政策好像还不允许这样做,所以,应该不会是那栋楼房。自己在前世也听说过那栋楼号称会江县第一栋住宅楼。现在还是八一年,那么到了那边是住在厂区的住宅区还是在厂外有地方呢。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村长已经走了,大黑还在盯着老鼠洞,妈妈也回屋里去了,听声音是正在铺炕,看来是准备睡觉了。拍拍屁股上的灰,跑去看了一眼院门已经插好了,连忙跑进屋里,乖乖的等着被窝儿铺好,精神力悄悄的在周围扫了扫,姐姐已经睡过二道岭了,看来有什么事还是明天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