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遵听父亲教诲”我与大哥很有默契,齐声恭敬地答道。半晌,才回过味来,干啥了?老爷子这是干啥?生生发这么一通火,很好奇,老爷子的表情太过严肃,不好问,看大哥畏缩的模样,咱也不好意思当着爹的面打听,只好朝也是一脸疑惑的娘亲挤挤眼,娘亲瞪了我一眼,自己也踌躇半天,方才扯扯老爷子的衣角:“老爷出了甚子事了,节儿这话由何说起?”
“哼!朝堂之事,岂是尔等可以打听的?!”老爷子很严肃地瞪了娘亲一眼。
立即被娘亲反击:“老爷,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夫妻一体,兄弟同心,家中才能安宁,有什么子烦心的事,一家人一起担当,岂不更好,再说了,妾事也算是知书达礼之人,莫非老爷您还怕妾身随口向外人乱说不成?”
“我又没说夫人您,这个……算了算了,老夫不管了,你爱咋打听就咋打听,老夫尚有要务,去书房忙去了。”老爷很无奈,对这个超级强悍的老婆,打不得,骂不得,重话说了倒头来呛着的是自己,干脆直接溜号,着实很佩服俺爹的缩头精神,不过也是,对于娘亲,咱就有种天生的畏惧感,看样子,遗传至老爷子的基因,一定是这样。
“节儿,你爹不说,你来说,娘亲倒要听听,你爹有做了甚子为国为民的好事!”娘亲很那啥的语气,还好老爷子溜的快,不然,不气得直哆嗦才怪。
“娘,父亲实是个耿直之人,您周围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咱爹是一为国大公无私的好人,您这话要是让父亲听见了……”在边上劝了句,和谐社会嘛,家庭当然也要和谐才好。
“行了行了,娘自个知道分寸,你父亲,一久不敲打下……”娘亲的声音小了许多,任凭我怎么立耳朵也听不清后面的话,不得不遗憾地放弃了,专心地听大哥演讲。
“前些曰子,有官员向父亲告知,太子殿下喜说突厥语、穿突厥衣服,他还特别挑选面貌像突厥的侍从,每五人组成一个部落,把头发梳成小辫,身穿羊皮,到草地上牧羊。有时还玩‘假死’的游戏。他对自己的手下说:‘假设我是可汗,现在死了,你们仿效突厥的风俗,来办丧事。’然后像死人一样躺到地上,大家一起放声大哭,骑到马上,环绕着“尸体”奔走,并依照突厥风俗,用刀割破自己的脸……”可以看得出,大哥的心情有些沉重,看来,光是为了大唐的继承人担心,也在为自家的命运担心。除了那事,太子还让人铸造了一个近两米高的铜炉和一口巨大无比的锅,雇用逃亡的政斧奴隶偷盗老百姓的牲畜。学突厥人把牲畜整个丢入大锅之中烹煮,然后分而食之,这事被百姓发现后告到了京兆尹,京兆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查出了此事与太子有关联,于是,把事捅到了老爷子跟前,一心为公的父亲自然是看不得这种事,待收集好百姓的供词有了物证之后,今曰呈到了陛下的案头……大哥继续皱眉很沉重地言说道:“陛下震怒,召来太子怒斥,太子当即痛哭流涕明言此事乃属下为了迎合讨好自己作游戏尔,向陛下表示悔过,陛下见之太子殿下如此,不忍深责,只又说了些劝戒的话,便揭了过去……孩儿出宫之时,遇上两名刚从东宫而来要召国舅去东宫的宦官低声谈论,太子殿下回宫之后痛骂父亲多事,并扬言,要是父亲好看……故尔,孩儿甚是担心……”——
娘亲默言半晌,抬头起身,在我与大哥愕然的目光中,淡淡笑道:“此事,你父亲作得对,若不如此,他也不会是大唐执宰,为娘去书房看看你爹去,春寒起来,夜里,你爹的腿还是不好受的……”娘亲嘴里唠叨着,伸手坐架上取了件披风径直出了门,望着娘亲的背影,我突然发现,历史对我娘亲的评价,只说对了一部份而已,心里很骄傲,她不愧为房玄龄之妻,大唐名相的夫人,更是一位极富正义感的中国女姓,俺那凶悍却不失温柔的娘亲……呃,靠!又打呃。啥子破药丸,赶明儿有空,得去找袁道友问问,给本公子的仙丹倒底是拿啥玩意合成的。
告别了大哥大嫂,刚走出了房门,就见到一盏昏黄的灯火,被一只纤白的手臂握着,驻足于院门之外徘徊,持灯的丽人听得脚步声,回眸一笑,轻快的移步朝我走来。“少爷回来了。”眉展,娇颜盈盈,咱的绿蝶小丫头来了。
“怎么来了,在屋里等着我不成吗?”牵着绿蝶的小手,灯被我牵在手中,顺着那蜿蜒的小径走着,昏黄的月色,同样昏黄的灯光,让夜色之中的草木,呈现着幽然的绿与黑的交映,重叠的脚步声,很是轻快与轻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