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已经露出疲态,三人见状,赶紧告辞,以便让金胜休息。
走出病房,田泽还有几个跟随季天侯和张全龙的人,纷纷从休息区过来。
三个人好不容易凑到一起,肯定要坐一坐。
季天侯马上吩咐秘书,找一个清净地方。
他官职最低,自然要做东。
这工夫,田泽凑过来,表示欢迎省长莅临驻京办,检查指导他们的工作。
虽然都是口头上的客气话,但从田泽反应中看得出,他非常迫切的希望厉元朗居住在驻京办。
近距离接触省领导、招待省领导,这种表现机会,田泽不想错过。
“我会通知你的。”
打发走其他不相干的人,厉元朗坐上张全龙的车。
季天侯头前带路,两辆车驶出医院。
张全龙胖了,满面红光,却也老了,鬓角两侧都有白发。
“唉!”他叹息一声,惋惜的说:“金主任的情况不是很好,大夫说,不具备手术条件,只能保守治疗。”
谁都知道,好听一点是保守治疗,其实就是延缓生命,多延一点是一点。
厉元朗面色沉重,却无能为力。
在绝症面前,只能靠天意了。
“不说那个了。”厉元朗止住话题,问张全龙怎么和季天侯碰到一起的。
金胜重病住院,张全龙是不知道的。
他正好到京城出差,出机场时,恰巧遇见季天侯。
一问才知,就跟着过来了。
“全龙,你去省委的事情进展如何?”
“差不多吧。”张全龙说道:“我这次来京城,要去组织部……”
话已至此,厉元朗明白,张全龙是来接受组织谈话的。
走相关程序,说明张全龙升任安江省委副书记,板上钉钉。
聊完这事,车厢内陷入短暂的凝固。
张全龙踌躇着,最终没有忍住,给厉元朗提出一条建议,“厉省长,季市长是您的同学,您对他期望值非常高。可有句话,我得给您提个醒。”
“你说吧。”厉元朗预感到张全龙要说实话了。
刚才,张全龙没有明说,他发现季天侯实属偶然。
出机场的时候,听到有人发脾气,一看竟是季天侯。
原来,季天侯嫌新河市驻京联络处派来的车,档次太低。
他一个堂堂市长,联络处的竟然派了一辆轿车接他,而不是商务车。
轿车坐着憋屈,还是那种排量很小的老款车。
季天侯觉得,联络处的人没拿他当领导,一时没压住火气,当场发飙。
联络处主任只能连连道歉认错,解释他们的拨款还没到位,只能勉强租到轿车,不够租商务车。
季天侯狠狠瞪了一眼这个主任,方才作罢。
张全龙觉得,季天侯小题大做,尤其在京城,要格外注意分寸。
即便下属有错,最好不要在公开场合有过激言行。
网络时代,保不齐就会有不利消息曝光出来。
对于张全龙的善意提醒,厉元朗深有感触。
正如金胜所言,季天侯优点多,毛病也不少。
他张扬、讲排场,哪怕五十岁的人了,还没改掉。
看起来,应该好好敲打他了。
这是一处僻静优雅的就餐之地。
别看厉元朗在京城任职过,往返无数次,非常熟悉。
但这个装修风格犹如田园风光的地方,他是第一次来。
包间宽敞,实木仿古家具,彰显出儒雅之风。
季天侯和张全龙邀请厉元朗就坐,季天侯刚掏出香烟,忽然想到什么,随手又揣了回去。
“想抽就抽,都不是外人,没什么可避讳的。”
厉元朗不抽烟,却给季天侯和张全龙两个烟鬼大放绿灯。
“既然省长发话了,我可就不客气了。”季天侯打着哈哈,掏出香烟递给张全龙一支,给他点燃后,自己也跟着喷云吐雾。
趁着还未上菜的工夫,厉元朗询问季天侯在新河的工作情况。
“总体来说,还算顺畅。”季天侯谈及新河市,不得不提新河正遭受转型的阵痛期。
新河是座煤城,巅峰时全市大大小小的煤矿多达数十家。
全城的大多数居民,从事煤矿或者与其相关产业。
近年来,由于受政策影响,煤矿产业逐渐退出资源舞台,走向衰落。
全市只剩下一家省属煤矿公司,其余小煤矿全部关停。
从而导致大批人员下岗,除了小部分的人自谋出路外,绝大多数面临生存困难。
为此,市委市政府出台不少政策,鼓励下岗工人自食其力。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要想解决十几万人的生存问题,绝非一朝一夕的易事。
谈到这些,季天侯摇了摇头,吐露苦衷。
“二位领导,您们有所不知,我们市政府的压力有多大。前不久,他们组织人去省里上访,被我们半路拦下。”
“结果,有一位六十三岁的老工人情绪激动,突发心梗,没抢救过来。家属抬着老工人的尸体,堵在市政府大门口。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省委龚书记都发火了。”
“您们说,我们倒不倒霉。”季天侯气哄哄发着牢骚,“事情一出,市委田书记把责任全推到市政府身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殊不知,当初提出拦截要求,就是田书记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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