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姒家主摇头，“我没有负她。”

他陷入了多年前的回忆中，每一天都是让他刻骨铭心的。

“当年，我准备与她的大婚，可凤歌并非四大家族之人，她出自蛊族，常常被人说她是玩虫子的，受人瞧不起。我父亲亦然，他并不喜欢凤歌，但我执意要与她大婚，在我父亲的门外跪了七天七夜，父亲他不得不同意我们之间的婚事。”

“不过，父亲要我去东海寻找千年珍珠为礼，我便去了，结果身受重伤回来，昏迷了一段时日，等我醒来时，所有人都告诉我，凤歌逃婚了。”

“我怎么肯相信？后来父亲问我姒家重宝姒灵玉的下落，我便说我早已送给凤歌，当作聘礼，父亲便说，凤歌是为姒灵玉而来，她得了姒灵玉这样的宝物，早就趁我不在，逃之夭夭了。”

“我当时年少气盛，便信了这番话，曾将凤歌恨之入骨，可是后来我渐渐地觉得不对劲，凤歌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性子如此乖张，把我一个堂堂姒家少家主骗得团团转，这样能吹嘘一辈子的事儿，她怎么会忍住不炫耀呢。可我再也没有听说过她的消息，于是我登上家主之位后，便偷偷四处寻找蛊族的下落，后来真的被我找到了。”

“蛊族的那些人说，凤歌自从出去游历后，就从未回去过。我就知道我恨错她了，她一定出事了，而她的出事，跟我的父亲脱不了干系。可是我父亲因积年老伤，什么灵丹妙药也救不了他，早早去世，我没有人可以问，我找不到她，找不到我的凤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整个浩灵界，除了那些进不去的地方，几乎都被我找过了，哪怕是其他大陆，我也命死士去寻过了，什么也没有，就好像凤歌这个人是突然消失的，带走我的爱，就不见了。”

姒家主说完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年轻时痛失所爱，悔不当初，也令他整个人越来越冷，沉浸于修炼之中，空闲时整理族中要事，已经成了姒家主唯二愿意提起精力去做的事。

听完了姒家主所说的话，凤卿恍然间，好像看见了一个鲜衣怒马的女子，笑容那样嚣张得意。

她忍不住泪湿眼眶，凤卿一直以为，自己无父无母，父母抛弃了她，原来没有啊，还有一个愿意豁出性命去保护她的母亲，一个完全不知道她存在，但也爱她的父亲。

多年来缺失的情感，仿佛通通都在这一刻圆满了。

姒家主比凤卿更快地稳定情绪，他一点点将眼泪擦干，“至于九如，还有我如今的妻子，当初我怨恨凤歌，加上父亲撮合，于是便同意了这门婚事，我就想让凤歌后悔，后悔到来找回我，可是我一直没能等到，后来成婚那天晚上，我看着那个在等我的新娘，觉得不行，不能够这样子。”

“我做不到对别的女人好，去爱别的女人，于是我提出和离，并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摆在新娘面前，让她都带走，婚约作废。”

“但她拒绝了，一定要当我的妻子，后来父亲动用家规，将我打了三百杖，我也知道，我耽误了一个无辜女人的一生，可后来，她却对我下药，稀里糊涂地过去，直到天明，我将她挪到最偏僻的地方，再后来，她便有了身孕，生下了九如。”

这一笔糊涂账，都是姒家主年轻时犯的错，他也敢在女儿面前承认自己的不对。

可是想要重来，已经晚了。

良久的寂静后，姒家主问道：“凤卿，你......能不能唤我一声父亲。”

凤卿浅浅地笑，眼角仍带着没有消退的红晕。

“当然可以，父亲。”

她一声呼唤，让姒家主动容，伸出手摸了摸凤卿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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