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都不看战御一眼，扶着枯骨欢就要往外走，而战御，却已经冲了上来，因为太激动，男人咳嗽不断，但是，眼眶却是红了：“十一，你真的回来了对不对？十一……十一……”

他声声追问，声声哀切。

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总是能够从秋意浓的身上看到赵子时的影子，第一次遇见，她从百花丛后转出来，一身素衣，笑意婉转，眉清目秀，端雅动人。

他第一次觉得，是他的十一回来了。

后来，她入了宫，终于能够想明白欧文慧为什么会死，终于想明白秋意浓为什么这么恨秋家人，恨到能够让秋家抄家灭族，恨到可以把秋凤仪灌了水银生不如死。

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给他下毒，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不肯做他的皇后，从一开始，她回来，便是为了报仇，为了亲手杀了他，报了那血海深仇。

秋意浓扶着枯骨欢往外走，在那火海蔓延到来之前，心中只有一个执念，便是带着他离开这个地方，战御步步跟在后面她最终声嘶力竭地嘶喊：“别叫我，赵子时这个名字，你不配叫，这世上再也没有赵子时，我是秋意浓。”

要说以前，她对战御的怨恨，只是单纯的想要让他死，现在，她甚至想要，把他千刀万剐。

战御的脚步倏然停下来，如遭雷劈。

身后周清追上来，扶着他挡着身后的大火：“皇上，快走，火势控制不住了。”

而战御，却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神逐渐由最初的沉痛和惊喜，变成了一种疯狂和戾气，他忽然朝着秋意浓和枯骨欢疯狂地喊出声来：“十一，别怪朕狠，你今天只有一个选择，到底是要枯骨欢，还是要允儿？”

秋意浓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扶着枯骨欢的双手禁不住地颤抖，终于是满眼怨恨地回头看向战御，恨意连连地哑声嘶喊：“战御，时到今日，你竟然不还这么执迷不悟，你亲手夺走了我的见江山，杀死我的族人，灭我十万大军，杀妻杀子，这天地，怎么容得下你这种人？”

她忍住痛苦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来收复了一下心中的思绪，睁开眼睛来，那双眼睛已经血红，却是坚定而且冷酷：“我今天一定要带他走，你若杀了允儿，我在这里替他叫你一声父皇，此生此世，再也不会有人叫你父皇！！”

再无子嗣。

战御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惨白的，嘴唇颤抖变得黑青，整个人刚刚积攒起来的勇气，一下子便被秋意浓给击溃了，有些站不住，脚步虚无地往后倒去。

“皇上。”

周清被惊吓到，连忙扶住战御，才让战御没有跌倒，但是，由于太过于气急攻心，他的身体朝前，猛然吐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来，唇色变得血红血红的。

他看着秋意浓，不，是赵子时，忽然笑出了声来：“十一，这上天下地，朕就知道，你是最了解朕的人，你是知道的，朕什么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