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笑得最为灿烂，便是不想让他的心里有负担。

那个时候的赵子时，任性而又懂事，美好单纯得如同这飞雪般洁白，半点杂质都没有，满心里都是他，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从来不会反驳。

那个时候，她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他坚持走下去的动力。

只是到了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敢情便开始慢慢地变质了，他对她越来越疏远，因为太忙，因为心中的抱负多了，也因为，她的身份太敏感，有那么多人在他身边提醒他，不要和她太过于靠近。

可是，纵然是那么多人阻拦他，他到底是瞒不住自己的心，还是和她努力地靠近，把她带在身边不让任何人伤害，他以为，这便是一辈子的事情。

保护她，爱着她，是他一辈子的事。

可是，后来他发现，原来一辈子这么长，当时的爱和承诺，却太容易支离破碎。

他亲手断了她们之间的路。

如今这情景重演，梅花树下这女子躺在这里，除了这张脸之外，其他的都无异，他只觉得一颗心都在颤抖，这世间，当真有这么相似之人吗？

连这些事情，都能如此的相似。

她喜欢醉倒在梅花树下，和他的十一一般。

她喜欢猫儿，也和她的十一一般。

她喜欢弹琴，而且能够弹得一手好琴，和她的十一一般。

她喜欢穿白色的衣裳，裙摆上大朵大朵的海棠花暗纹，也和她的十一一般。

她喜欢的东西，总是和他的十一那么相似，他越来越不相信，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么相似的人的，不仅仅是喜欢的东西相似，她们的灵魂，都那么相似。

就像是是灵魂能够散发出香气来，她们都是灵魂带着香气的女子。

或许便也是为了这些，他才对她这般不同的，在十一之后，这世上所有的女子都比不得秋意浓，没人能替代他的十一，但是也没人，能够替代秋意浓。

这便是事实。

李德察言观色地看着战御的神色，看见他的眼睛里，都是怀念和怅然。

他心里明白得很，他是想起了赵子时来了，而这怅然，是因为已经失去。

这世上总是有这么多人，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不是不爱，只是爱得太深，便留不住，所谓手中的沙，握得越紧，便越是留不住，便也是这个道理了。

战御脱下身上的狐裘盖在秋意浓的身上，又是直起身来。

男人站立在苍茫的天地间，微微抬起头来，看着那暗沉的天，这夜里风利了很多，雪花落在人的身上的时候有些疼，院子里红色的灯笼光亮灼灼，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柔软的光。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才慢慢地收起了脸上的不如意。

弯下身来抱起了地上的秋意浓，便朝着屋子里面走去，她在外面睡的时间长了，身体冰冷得很，男人的心纵然很是冷硬，到底是有感觉的。

心里责备她的不自爱，但是又感怀，要是她不这样，他怎么能知道，她的确和他的十一，这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