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样的时刻。城东一处毫不起眼的民宅里,两个人在焦虑不安地互相对视着,彼此面上的神情都异常古怪,仿佛有什么微妙事情一般。
中间摆放着一张纸条,如果能凑上去仔细看,那分明是红利钱庄见票即付1o万大洋的庄票。
“高老板,这事我们斟酌着办,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这是自然,自然,大家都是为了革命么!”
“汪兆铭的案子后,清廷的鹰犬对暗杀之类盯着异常吃紧,能不能成事真不好说,我们只能奉命行事了。”
“我知道,知道,你们也要时间准备。”
……
来人走后,里屋闪出两人,盯着桌上那张银票,愤愤地说道:“哼,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我们是革命党,不是他人可以任意收买的杀手……”
“小徐,你还年轻,不懂得事态复杂、人心险恶。”
“我怎么会不知道?刚才来得那胖子一口一口‘革命’,我看啊分明就不是好人,真正的
同志哪有三句话不离革命的?”
“可是这钱我们真地很需要。”年长者态度沉稳,仿佛一点不利的影响都没有受到,只说,“现在经费不足,革命党的组织无法扩大,同志们无法活动,有了这2o万解决燃眉之急,我们就可以长出且自武昌起义后,革命力量陷入低潮,迫切需要我们鼓动人心,聚集力量,向清廷显示我们的力量所在。”
“闻兄的意见我甚为赞同。”还有一个体性修长,一直留意倾听他人说话没有言的人讲到,“为了这2o万,我们要干,哪怕.:有,为了这样好地机会,我们也应该动手。”
几个人秘密协商,确定了好几套方案,最后决定趁盐政考察大臣去长芦各处盐场考察的途中动手,一来提前有了预备,二来也便于浑水摸鱼后逃掉。
载泽等人还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已经开始悄然降临。就在他们还在帮助这些盐商理解盐政改革意义的时候,阴谋已一步又一步地逼近。
载泽告诉岑春煊道:“岑大人,根据可靠的情报,张镇芳绝对有问题,只要能从他口中撬出一二,这……”
“皇上临行前一再交代,重点是改良盐政,张镇芳的案子虽然重要,但还不是重点。”岑春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当然也必须杀鸡给猴看,否则一点约束和制衡都没有,如何行事?”
虽然是初夏时光,但天气还不热,天津由于受海洋性质气候的影响,一直非常凉爽事宜,一年中热得无法度日的日子着实少的微乎其微。
载泽、岑春煊和一大批随员晃晃悠悠地朝盐场进,令人倍感吊诡地是,张镇芳和几个头面盐商在关键时刻居然都表示不来。
“咄咄怪事!”载泽嘟囓着,用颇不以为然的口气说道,“关键时候提不起来,真是白撑了。”
轿队、马队逶迤朝长芦盐场行进……
由于在《辛丑条约》中明确宣布中国政府不得在天津卫3o内驻兵,因此原本禁卫军一般都是跟随钦差使团行动的,到了天津这层护卫便被取消了。
“岑公,你知道我为何一力主张改良盐政么?除了要将这些分散的权力收回来外,我还有其他方面地考虑。”
“愿闻其详。”
“由于引岸制度的存在,食盐的产运便为盐商所垄断,他们凭措手中的引票,在场则压低收购价格,压榨盐民盐工,在岸则掺假抬价,使得老百姓只能吃质次价高之盐,而盐商则从中获取暴利。但是,财归他们财,老百姓的骂声都是朝廷替他们受的,这买卖……”
“嗯……”岑春煊点点头。
“其次,由于划定了远销范围,盐商因为挑肥拣瘦,人为造成私盐遍地的局面,亦聚拢了一大批野心之徒。百姓若为生计贩盐自卖,或购买非指定地点之盐,动辄被指为‘私贩’而严刑治罪,但着实气人的是,食盐归私盐,盐商和官吏们却能利用引票为掩护,或者洗票,或者大量走私偷税,致使朝廷税收逐年下降。”载泽问,“您想,老百姓如果吃不起正经纳税完的正品,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淡食,要么吃私盐,否则决计不行。而淡食不可能,便只有吃私盐了。如果通过盐政改良能把这点私盐的税收也纳入税收收入,非但朝廷的日子可以好过,将来也有减税的空间……”
“就是这帮贪官污吏不肯放手。”岑春煊恨得牙痒痒。
“正是,每年流到他们手上的钱财多了海去了,不说杜绝,只说把常年孝敬、报效归公,这数目就是正税的两三倍……”
“端午桥到底是什么态度?”
“午桥舍不得手里那点油水,但又害怕朝廷对他不满,他也是两难。”载泽笑笑,“甜头总要给他一些,我答应过他,除了正经盐税外,所有盐斤加价豁免三成后全部留归地方。这样一来,朝廷、地方、百姓都有了实惠,这盐政……
刚说到这里,载泽的话音忽然为一阵惊恐的声音打断了。
不好了,有刺客啊……第三次机遇 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刺客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