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龙点点头,剿灭会党确系理所当然,但他看见黎元洪低头不语、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便有几分奇怪,问道:“宋卿,你有何想法?”
“卑职以为,会党匪自然是要剿地,但内中情形,反倒感觉大有蹊跷。”
“但说无妨。”
“会党声势虽大,但历来胜在狡诈,有深居简出、化整为零的因素,故而官军屡屡不能清剿干净,现在大张旗鼓,摆足了架势,难道就是为了和我们拼命?其诈一也。钦差使团抵鄂,此湖北人所共知之事,岑大人威名远扬,举国皆知,别的使节大人都可能会有所妥协,唯独现在这样的微妙时机,大人为保湖北安定,必倾尽全力而剿匪,会党诸人虽然狡诈,却非愚钝,难道便为求个死?其诈二也。近年以来,湖北新军一直流言纷纷,各类消息层出不穷,这几日更是猖獗,现正临近年底,会党此时闹事,隐然有呼应之势,可所谋何事?其诈三也……”
被黎元洪这么一提醒,陈夔龙原本有些纷乱的脑子顿时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前因后果,果然感觉如黎元洪所说,此事大有蹊跷。
看着陈夔龙频频颌的模样,张彪按奈不住:“大人,且休管他阴谋诡计,现扑灭会党之乱比其余诸事要紧一百倍。真有阴谋,捉住了祸再慢慢盘查也不迟。倘若迟疑不下决断,待变乱形成燎原之势后可能不可收拾!”
在湖北军界,张彪和黎元洪争宠是几乎人所共知之事。张彪起身卑微,全仗了察言观色和体察上意地本事才钻营进了新军,后来又凭藉张南皮的力保而做到了统制,官位虽隆,人际交往手腕虽强,但与军事上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能之辈。黎元洪却恰好相反,起身天津水师学堂,甲午时曾在“广甲”舰上服役,大难不死,后逐步升任协统,黎练兵有方,见识卓著,时人均以名将看待,只是在待人接物上终究还有新式军官和洋务人才的傲骨,不肯卑事长官,故而名列张彪之下。
张南皮对两人的利弊看得比较清楚,当时第八镇编列成军之时曾有意挑选黎为统制,只是张彪经年老人,树大根深,与张之洞身边诸人关系无不密切,夫人出嫁前又是张夫人婢女,上下活动,
送了多少银子,张南皮虽有识人之明,但经不起夫人边幕僚一边倒的拥张论,最后还是挑选张彪出任了统制。让黎元洪担任了混成协的协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5页